<一個男人> - 父子

在電腦中不經意地打開了一個舊檔案,
那是三年前Xanga 結束營運時,
我把自己的舊日記下載起來的存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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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September 4, 2010
晚安,日記。
原諒我開學的數天比較忙碌一些。

今天有點特別,我想留下一些點滴。
今天做了七件事,我想還算挺充實的。
先去了健身房,再去了職業展覽,然後拿了專業試的影印試題,再去訂購教科書,再補習。
晚上和父親吃餞別的一頓晚餐,最後和姐即興的看了一套電影,還遇上了小學同學在電影院當兼職收門票,送了我一袋爆米花。
第一星期的週未就這樣充實地渡過了。

父親明天就啟程回鄉,雖說他是回鄉幫小姑打理一下生意,但其實也是半退休的心態。
這一趟回去該要好幾個月才回來。
今天晚上回家的時候,他在弄新買的行李箱的密碼鎖。
密碼卡住了。
我說:「從000 到999 每個試一下吧,總有一個會成功,頂多也是試1000次」
於是我一邊移動著每顆數字,父親就一邊拉動密碼鎖,他沒戴老花眼鏡看不清楚。
雖然這方法很笨,但最終我們在「308」解了鎖。
他舒心的笑了,臉上的皺紋緊緊地擠在一起,魚尾紋也清晰可見。

平常我也很少跟他聊天或者一起做些甚麼,所以在得到父親的認同或跟他合作的事,我都會記得特別清楚。
在小學的時候我迷上了四驅車,他見我不懂裝崁模型,就每天晚上和我一齊研究說明書,還弄了好幾輛速度數一數二的四驅車給我,陪我到公園去玩。
中學的時候,校園的生活佔了我大部份的時間,父親也換了一份挺辛苦的工作,每天下班回家,吃完晚餐以後就早早睡了,跟他溝通的機會也不多。直到會考的時候,我的成績總算沒把他的寄望白費,29分的會考成績讓他樂了好幾個月。到中七的時候,我最終選擇了他所認為最好的學科,精算。沒別的,讓家人高興就好了,所以這科就算壓力多大也好,就算別人說我應該隨自己的興趣走也好,就算我不享受港大的生活也好,我不會後悔。「我的么子在唸港大精算呢!」他現在可以驕傲的跟別人說。如果我唸醫科的話,他會有多高興啊。

父親年青時是運動健將,但他只傳授了單車的技術給我。
我對此雖然感到很不滿,不滿他沒有把他優秀的游泳技術教給我,不滿他從來都沒有在週末跟我打籃球(這也許是我不太喜歡籃球的原因),但我還是很感謝他在我四歲的時候就把我單車的兩個輔助輪拆掉,好讓我不自覺地學會了騎單車。

但從來,我對父親也不太禮貌和客氣,因為我太討厭他喝醉酒,吸煙的壞習慣。
我和父親吵得最厲害的一次,要算是一年多前,他喝醉酒以後,我跟媽去接他回家。
在到大堂門口時,我受不了他那胡言亂語,醉醺醺的樣子,就憤怒的把手中的玻璃瓶大力的往地上摔。
那葡萄適玻璃瓶碎裂的聲音在走廊深深迴盪。
往後有幾次我想跟他說「對不起」,但總是難以啟齒。

讓我在此時此刻留下一些和父親的回憶。
近來特別容易感動。
眼眶濕了。


最怕回憶突然翻滾 絞痛著 不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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