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仲.文中有話】小故事系列:狼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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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口啦,記得著番件外套。」薇姨同佢個仔小傑講。
呢番說話係村內十分之常見,基本上可以算係每個細路出門口前父母都會講嘅一番說話。
原因無他,因為呢條村係狼人村,一條有人類同狼人一齊生存嘅村落。狼人平常係可以同人類共存嘅,之不過一旦發狂,就會獵食人類。

係小傑走左之後無耐,我都拎起書包出門口返學。
係街上面,周圍嘅路人都係披住狼人皮。呢個係我地條村嘅習慣。因為每個人都怕遭到狼人嘅毒手,所以任何時候都會著住狼人外套。而我嘅更加係獨一無二,佢係我媽媽俾我嘅最後一份禮物。一旦著過一次,我就習慣唔到其他狼人外套。係唔記得邊一年大掃除果陣,我就將其他嘅都丟哂,淨係留低左呢一件。
即使回到班房,放眼望到嘅都仲係狼人。日常嘅課堂都仲無乜問題。不過我哋學校就無任何課外活動啦。成班學生著住咁厚嘅狼毛外套,都無晒幹勁去參加啲咩運動啦,更唔好講音樂話劇果種藝術性比較重嘅。所以校內總係死氣沉沉的,你唔會亦都唔可能見到任何一絲真實嘅笑容,眼前只有一個又一個嘅面具。

放學之後我哋一般都係即刻返屋企。係返去嘅途中,本身我前面就有一對母子係度行緊。突然前面個小朋友除左自己頂帽,仲係度大叫。
小朋友:「好熱呀,我唔要帶依頂帽啦。」
母親:「唔可以除左頂帽,聽話,快尐帶番。」
小朋友:「唔要。」
正係依對母子仲係度爭執期間,周圍嘅人都停低哂望住佢哋。突然有一個狼人已經忍耐唔住,張牙舞爪咁撲向個細路。個小朋友擦傷左,鮮紅色嘅血慢慢流出。其他狼人都開始逐個逐個撲上去。母親就係小朋友身邊一邊攬實個小朋友,一邊大叫救命。

我同部份路人一樣企定定無郁到。我唔可能出手救佢哋兩個,因為一嘗試救佢哋就會暴露左我人類嘅身份,連我都會有危險。兩個人死總比三個人死好。而且係個小朋友自己除左頂帽先,唔係我連累到佢,我無必要付任何責任。我只係普通人一個,又有咩可能救到佢兩個呢? 所以我唔出手企定定先係正常,我只係做緊一個正常人會做嘅嘢。我望住眼前嘅慘案發生,但我連眼都無眨到。因為我要盡可能記低前眼果班狼人嘅特徵,咁我之後就會更加安全。

終於過左陣,兩母子已經被狼人啃食得七七八八。其中一隻狼人將剩餘嘅屍骸拉去一角。其如嘅就四散,路人開始一個接著一個行番。我亦都大步跨過左地上嘅一灘血跡。我連媽媽嘅都跨過到,又點可能再被陌生人動搖到呢? 我知道自己慢慢開始麻木。正因為愈麻木,我就可以扮狼人扮得愈好。只有咁做,我先可以繼續生存落去。
返到屋企,我都無除低自己件狼人外套。我怕唔小心有人望到我嘅真面目。久而久之,其實慢慢就習慣左。而且長期著住仲有另一個好處,冬天嘅時候都會無咁凍。

廿年瞬間過去,當日嘅學生亦長大成人,開始有自己嘅工作。一如以往,男士著住西裝出左門口。係佢離開間屋之後。風吹起窗簾,陽光從窗嘅一角照到入房中嘅衣櫃。衣櫃嘅門打開左,照到正中間放住一件狼人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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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取自網上,僅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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