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治雲】因為她是我一個人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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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大抵是與我感情最深的動物。

在我的認知中,我應該未曾對哪種動物有很強烈的反感,原因很可能是因為我從小就看明珠台的動物紀錄片。最令我反感的可能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慾而濫殺和虐待動物的自私的人類。在那個貓奴尚未成為風氣的年代,紀錄片甚少涉及家中寵物,所以我對貓的第一印象,應該要追溯到電影《貓狗鬥一番》。電影裡貓是陰謀家,狗則一如以往是人類忠心的朋友,勇敢地瓦解貓的奸計。於是貓便成為了少數我不喜歡的動物。
而入了中文大學後,我卻被分到以貓聞名的新亞書院。這間書院某一個角落是貓咪的聚居地,頭幾隻貓的出現原因不明,之後或是繁殖,或是有人來放貓,令貓咪的數目一直上升。直至近幾年大部分都接受過絕育手術後,數目才漸漸穩定。從我year one到year four的三年多期間,數目大約維持在十多二十隻。牠們有各自的地盤,不過午餐和晚餐都會一同聚集,因為每天都會有一班有心的貓義工來餵牠們。

一開始我無意與牠們親近,當然我不會傷害牠們,但那時貓之於我,並無意義。開始接觸貓是入大學半年後,某天我在找尋一個無人的地方時,發現原來貓咪角落是一個合適的地方,讓我坐下來靜靜看書。頑皮如我當然會聊貓,但那裡的貓十分警覺,除了米飯班主貓義工外,牠們看見其他人都會馬上避得遠遠的(警覺性高對流浪貓而言是好事)。因此我必須花很多功夫才能慢慢接近牠們,例如蹲到和牠們處同一視線水平,發出柔和的聲音。但想不到我竟然不反感,還十分享受,可能那時的我實在太寂寞。就這樣,我開始在時間中學會觀察牠們的行動、神情,學會欣賞。

但要數到令我真正愛上貓的,一定是牠。

牠是那班貓咪的元老,但和其他貓不同,牠是極少數親近人的貓,更住在餐廳後欄。貓義工叫牠「大命」,但我第一次聽到牠的名字是從餐廳姐姐口中。她們叫牠做「靚女」,這也是以後我對牠的稱呼。第一次見靚女是在一個和暖的下午,那時牠伏在路上曬太陽。我慢慢走過去,想不到牠毫不驚慌,更讓我摸了一下。牠,沒帶絲毫嫌棄的出現在我面前。或許牠總是有一些缺點,但對我來說,牠對我最重要、最寶貴的並非完美虛幻的形象,而是初次認識那種心跳的感覺。對於初認識的人或東西,我總帶著一種強烈的情意結,或許就是從牠而起。那一刻我想起了她。
補拍造型照

在靚女身上,我學會了與貓相處。一開始我像一個小孩一樣摸牠的背部,但牠很快便會縮開,有時便會帶點怒氣的咬我的手。於是我漸漸理解到牠喜歡我摸的位置,例如頭頂、下巴。有時候我摸牠這些舒服的位置,牠會輕輕咬我的手指。不過這一下和之前不一樣,這一下是愛的咬咬。
大約半年後,我第一次抱起牠,放在我的大腿上。牠一開始不習慣這種親密的接觸,但當牠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後,便愛上了我的腿,每次我抱起牠,牠都會安心地蜷伏,沉沉睡去。
在半年旅歐的生活中,其中一樣令我最擔心的就要數到靚女。上文說過,靚女是一隻老貓,身體難免比較弱,在大學生活雖然危險較少,但仍不時要受日曬雨淋、飽歷風霜。幸好我回來後,牠仍然安然無恙。在歐洲各地,沿途上有不少貓出現。但你知道的,沒有一個比得上你。因為你是獨特的,是唯一的,就像小王子那朵玫瑰一樣。

不幸,去年大約十一月,靚女遇到車禍,盤骨碎裂。雖然手術後一直在復健,但以牠的年紀,很難痊癒,無法再像以往一樣逍遙地過日子了,所以一位貓義工收養了牠。意外發生後我曾到那位義工的家探望過牠。牠少了幾分往日的光采,好像已經不認得我。之後我沒有再上過去,因為牠現在已經不是一隻流浪貓,而是一隻家貓。然而,牠帶給我的愛和感動,我會用一輩子好好記住。

//狐狸:「你再去看看那些玫瑰花。你將知道你自己的那朵玫瑰花,真的是世界上唯一的……」

於是小王子立刻跑去看那些玫瑰花。他對她們說:「妳們一點也不像我那朵玫瑰花,妳們甚麼也不是,因為沒有人馴服過妳們,而妳們也沒有馴服過任何人……

妳們都很美麗,但是妳們都很空虛,沒有人會為妳們死。當然了,我的玫瑰花,一個平常的路人也許會認為她跟妳們一模一樣。但是她比妳們全體對我重要多了。因為是我為她澆水;因為是我把她放在玻璃罩下的;因為是我給她一個屏風擋風;因為我為了她殺了許多毛毛蟲(只留下兩三隻讓牠們將來變成蝴蝶);因為只有我聽過她抱怨,聽她吹牛,甚至有時候默不作聲;

因為她是我一個人的玫瑰花。
」//

因為有你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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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我是公治雲,不愛生根,最害怕誓盟。看我的文章,最好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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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籤: 公治雲    貓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