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治雲】從來不知想擁有多少的理想——一個淺嘗體育記者夢想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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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頭,夢想好像都有點廉價。

有關注《蘋果日報》facebook page的人,大概會留意到近日蘋果在招募體育組編輯,以應付未來三個月的焦點運動賽事——歐國盃和奧運。上星期我看見這個消息時,不禁有點心動(其實體育記者是我的夢想職業,詳細原因見下文),然而我卻在一個身不由己的局面,一方面中學助教的合約到七月尾才完結,另一方面已一早答應朋友完約後一起全職營運社企。所以在茶餐廳看見這則招聘時,我竟一時嚥不下那口檸茶。檸茶的酸澀慢慢滲入我口內每個味蕾,彷彿讓我再次嚐到那種成長的掙扎。

我的父親喜歡睇波,尤愛曼聯和英格蘭。小時候我家安裝了有線和Now,所以每個週末家中總會響起那首英超的主題曲,而多數時間電視畫面上出現的當然都是紅魔鬼。每年父親也總會帶我到大球場或旺角場看一兩場本地波。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

一個球迷總會關注許多球隊,但一個真球迷一生只會深愛一隊球隊。自我懂事以來,每星期看曼聯的賽事都會聽著父親的旁述,從怒斥費格遜換人慢,到感慨雲高爾沒有激情,從讚嘆碧咸的傳中球和死球,到批評朗尼心態不積極,至今忽然已有十多年了。就這樣,我愛上了這隊球隊。
關於曼聯,有兩個畫面我一直歷歷在目。一次是2004年英格蘭足總盃四強,曼聯對阿仙奴。由於另一邊廂是低組別的米禾爾對燦美爾(當年米禾爾陣中較為人熟悉的有澳洲國腳卡希爾),強弱懸殊,所以曼聯和阿仙奴的勝方幾乎可以篤定捧盃。可是那晚我們一家要去飲,不能看直播,唯有用錄影機錄下球賽。可是一回家,母親扭開收音機,電台就正正報著這場比賽的結果,讓我和父親大呼不過癮。另一次是2008年歐聯決賽,曼聯大戰車路士。前一天晚上父親說不許我半夜起來看球賽,但一個中三學生正值反叛期,這些話又怎會聽得入耳?於是我還是半夜爬了起來在床上偷看。我最深刻的是C朗拿度在互射十二碼階段射失,那時我的心緊緊揪著,可是泰利的經典跣腳和雲達沙撲出安歷卡的十二碼,讓曼聯成功捧盃。而當一眾隊友在雲達沙的撲救跑上前慶祝,C朗卻因心中悲喜交集而倒在地上掩面痛哭。那刻我也忍不住哭了。

上中學後,除足球之外,我漸漸關注NBA。我最喜歡的球隊是湖人,最喜歡的球員有高比拜仁、艾佛遜和伊古達拿。和曼聯一樣,和這隊球隊建立了感情以後,我就再也與它分不開了。不過我和湖人的故事就不在此詳述。之前我寫了一篇文章談我對高比和湖人的感情,可以參考離開以後.Kobe的告別式

總而言之,我喜歡體育競技,尤愛看見運動員的拼搏和熱情。另一方面,我亦十分喜歡文字,喜歡用文字記下我對各事的感受。我一直有做文字相關的工作,現時又在4 media這個平台寫專欄。所以畢業前夕,我曾幻想過要找一份體育記者的工作。我明白體育記者不是專欄作家,涉獵最多的更可能是馬會盤口,而非哪隊球隊背後的故事,但一份能夠承載我對文字和體育熱情的工作,我還能奢求甚麼?
幸好,那位社企朋友聽完我的故事後並沒有反對,還鼓勵我追求這個夢想。雖然十分希望能一直全職投入這份工作,但我畢竟已經答應了要營運社企,所以即使受聘,我只會做到八月底。不過能夠報導歐國盃和奧運,於我已經是夢寐以求的機會。而我不禁想起自己一直走過來這條路。作為一個偽.專欄作家,無論我的文筆如何,我總不會是不喜歡寫作的人。可是我卻一直未能好好發展這個夢想,大學選科時放棄了我最心儀的中文系,畢業後亦沒有找有關寫作的工作。要不是朋友邀請我每星期寫一篇文章,我想,我和文字的緣份大概已盡。這又能怪誰呢?最後我花了不少心機準備見工,亦順利受聘了。

一個夢想,兩個多月就能達成,連自己都覺得廉價。但在這個社會,這些廉價的機會都所剩無幾了。或者應該說,在香港追尋夢想的機會成本太大了。這時我想起了BEYOND在<誰伴我闖蕩>中的最後一句歌詞︰
疲倦慣了再沒感覺 別在可惜計較什麼
始終上路過



始終上路過,那就足夠了。

(註︰BEYOND有五首關於理想的歌,分別是<再見理想>、<午夜怨曲>、<灰色軌跡>、<誰伴我闖蕩>、<不再猶豫>,歌詞淺白但意味深遠,最適合夜闌人靜時想面對自己的人。現代社會將我們逼得太緊,每人總會經歷過一些掙扎,在這個年頭,我們應該如何自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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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我是公治雲,不愛生根,最害怕誓盟。看我的文章,最好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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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籤: 體育記者  公治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