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在印尼野蠻生長 欠薪罷賽類似中國足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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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亞足球的份量,近年在世界足壇開始變重,李克強總理在訪問泰國時說,泰國體育近年給中國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印尼國家隊的FIFA排名長期在150名開外徘徊───跟泰國隊差不多。他們這兩年最大的新聞是「兩足協之爭」。「混亂」和「野蠻生長」是這個國家足球的關鍵詞。

這兩天當地媒體熱捧U19亞預賽印尼隊3比2力克南韓隊的比賽,年輕人的巨幅照片登上了綜合性日報的頭版。足球是千島之國的第一運動,他們的熱情似乎比中國人更狂放。

1「巨港慘案」

在亞洲球會賽場,印尼球隊比他們的國家隊強勢:曾經的中超霸主山東魯能,在提到印尼足球時可能抬不起頭來。

從交鋒中認識對手是最直接的。1958年印尼2:0戰勝了中國隊,此後12次交手,中國隊10勝2和佔據絕對優勢。兩支國家隊最近一次交手是2004年的亞洲盃上,中國隊主場5:0輕鬆戰勝對手,那場比賽最後一球是「大帝」李毅入的,讓人印象深刻。

然而,近10年雙方沒有直接交手,恰恰這是中國足球嚴重退步的十年,同時亞洲足球整體水平急劇上升。兩隊之間的鴻溝是否一如既往,留下一個巨大的問號。

在亞洲球會賽場,印尼球隊比他們的國家隊強勢。曾經的中超霸主山東魯能提到印尼足球可抬不起頭來:2011賽季,他們在作客1:1被阿雷馬逼和。2009賽季,山東魯能作客先是兩球領先,後被斯里維加亞4:2逆轉,史稱「巨港慘案」。

在更早的2001年,山東魯能還曾赴印尼望加錫參與亞冠盃東亞區四強賽的角逐,儘管他們3:1贏了印尼的馬卡薩隊,但隨後分別以2:6和0:6負於日本磐田山葉和南韓水原藍翼。那是中國球隊在印尼留下的最慘痛記憶。

時間切換到近兩年,印尼隊也並不是魚腩。前兩場亞預賽,印尼在作客0:1輸給伊拉克,主場1:2輸給沙特,兩場比數都說明一個問題───這支國人印象中的魚腩,中國隊很難輕鬆戰勝。

印尼隊實力陡增跟歸化球員有關,這支國家隊里包括兩個尼日利亞人───後衛維克多、進攻中場格雷格,以及兩個荷蘭人─── 前鋒塞吉奧和後衛蘭度拉菲爾。

然而這支球隊在東南亞地位尷尬,他們很少在地區稱雄。過去9屆東南亞錦標賽(前身為老虎杯),作為地區傳統勁旅的印尼只拿到過4次亞軍,從未染指冠軍。其中泰國和新加坡都3次奪冠,馬來西亞和越南也各有一次登頂。

2 兩個足協

印尼球隊在亞冠的成績不好,從未有球隊攻入過四強,直接原因是他們國內足球管理非常混亂。前兩年因為利益紛爭,印尼出現了兩個足協、兩種職業聯賽、兩支國家隊的亂象。

印尼超級聯賽有18支球隊,規模比中超大,且賽季跨年。印尼聯賽在亞洲算中游水平,過去10年他們有6年都能拿到兩個亞冠正賽名額,不過2012年他們只拿到一個名額,2013賽季卻連一個也沒拿到。

印尼球隊在亞冠的成績不好,從來沒有球隊攻入過四強,而名額縮減的直接原因是他們國內足球管理非常混亂。前兩年因為利益紛爭,印尼出現了兩個足協、兩種職業聯賽、兩支國家隊的亂象,FIFA官方認可的足協跟印尼民間新成立的足協在兩個體系內分別運作。

去年2月,2014年世預賽小組賽,0:10負於巴林讓印尼足球顏面掃地,原因在於兩個體系的鬥爭,導致好球員無法入選國家隊。當然現在,這個問題已經解決,兩個體系已經簽署了和解備忘錄。

有不少中國球員曾在印尼聯賽踢球,包括國門曾誠、富力的前鋒張爍、舜天的高中鋒渠成,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年輕球員。現印尼國家隊主帥、巴西人積克森就是曾誠當年的教練。

印尼隊歸化的荷蘭中堅蘭度拉菲爾曾在北理工踢過一年半。更有淵源的經歷是,在1998年夏天,還是球員的積克森加盟當時的甲A球隊廣州松日踢了三個多月,師從著 名的塔巴雷斯。最近積克森好像不太滿意在印尼的工作,他主動透露自己可能前往中國執教中甲的天津松江。

3 欠薪罷賽,在這裡也是家常便飯

罷賽、欠薪在這裡是家常便飯,這跟中國足壇相似。曾在佩西瓦踢球的中國球員李昊原離開前向球隊經理索薪,球會竟然派工作人員對他武力相脅。

2005年曾誠在佩爾塞巴亞隊效力過7個月,但在球隊因為一次罷賽而被處罰停賽16個月之後回到了武漢。那樣的罷賽在中國足壇都聞所未聞───那年9月20日作客挑戰佩西瓦,佩爾塞巴亞以球迷的安全得不到保障為由,突然於比賽前一天由雅加達返回了泗水。

不僅罷賽常見,欠薪在這裡也是家常便飯,這跟中國足壇相似。記者曾經採訪過一名在佩西瓦踢球的中國球員李昊原,他是帶著憤怒離開印尼的。走之前,他去向球隊經理索要第一個月和最後一個月的薪水,球會竟然派工作人員到房間對他武力相脅。

美國CNN報導過一個極端案例:巴拉圭外援文迪達從2011年開始效力於印甲聯的梭羅佩希隊,球會拖欠了他四個月1.25萬美元的工資後,他停止效力 並開始討薪。經紀人勸他回國,他覺得掙不到錢無顏見江東父老。2012年11月文迪達不幸生病入院,為找一家價格低廉的醫院他被迫三次轉院,最後死於顱內 感染。

千島之國的交通對聯賽也是個考驗。李昊原舉過一個例子,從佩西瓦所在的城市瓦梅納到阿雷馬所在的瑪琅,坐飛機要轉機,從出發到抵達,前後共需要22個小時───這還是在正常情況下,而非遇到交通延誤。

4 足球熱度,同地面溫度不差分毫

一場U19亞青賽預選賽,印尼打南韓,有4萬人來看比賽。在嘉興,一場中國隊參加的亞青賽預選賽,觀眾只有寥寥數百。
格羅拉蓬卡諾球場(中國隊今晚的比賽場)外本有一片很大的足球訓練場,已經改成了高爾夫訓練場,閒置的球門鏽跡斑斑。如果只看這個畫面,還以為這裡的足球跟中國一樣沒有市場。
不過一名球場警衛告訴記者,三天前的晚上,一場U19亞青賽預選賽,印尼打南韓,有4萬人來看比賽。這是什麼概念?同樣在浙江嘉興進行的中國隊參加的亞青賽預選賽,觀眾只有寥寥幾百。

儘管水平不高,但印尼足球比熱帶的天氣還要炎熱。這兩天的報紙,報導集中在U19亞青賽預選賽印尼隊在雅加達3場全勝晉級決賽圈。當地酒店一名熱愛足球的前台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印尼很多小孩都喜歡踢球,雅加達是大城市可能少點,但在一些小城鎮,足球無處不在。

印尼人愛英超,阿仙奴在7月份的亞洲行里第一站安排在印尼,據說有幾千人到球隊下榻的酒店迎接球隊,超過7萬人湧入球場看了比賽。6月份印尼國家隊跟荷蘭國家隊的友誼賽,由於殖民歷史影響,看台全部爆滿。

印尼聯賽的氛圍也比我們想像中要好。曾經效力於佩西普拉隊的渠成透露:「我們每個主場都是爆滿,感覺很像歐霸盃。佩西普拉隊的主場位於海邊,地勢不高,體 育場大概可以容納15000人。除了看台,球場旁邊的小山坡也都坐滿了球迷。印尼聯賽的球票不算低消品,一張票合75港元,而且坐在山坡上也要收費, 但那個要便宜很多。」入座率最高的可能是傳統強隊阿雷馬,場均3.5萬人左右。

曾誠17歲曾闖印尼隨隊打亞冠

中國門神曾誠已經隨著恆大殺入亞冠決賽,但大多數人恐怕還不知道,早在他17歲時,他已經打過亞冠比賽了,那時候他是印尼聯賽冠軍隊的門將。

2005年,曾誠接到了武漢球會的任務,球會要把他租借到印尼職業聯賽的蘇巴迪亞隊。曾誠說:「我一聽能夠踢上球,也沒有多想,就同意了。」

在印尼,曾誠很快融入當地人的生活,每天騎電單車去訓練,吃當地咖喱和酸甜的食物。印尼球員會講英語的並不多,曾誠自己的英語也不好,球會為他請來一個華僑作為語言老師,教授曾誠的印尼語。三個月之後,曾誠就已經能夠用印尼語與隊友們進行交流了。

曾誠說:「印尼其實方言相當多,我學的是印尼語,相當於我們的普通話吧。那一年下來,至少正常的交流是沒問題的,球場上的交流和一些日常用語都沒有問題。我現在還記得當年老師給我講的,說印尼語是馬來語的一個分支,後來去馬來西亞時,他們講的馬來語我也能聽懂一點。」讓曾誠比較遺憾的是,離開印尼後,他再也沒有機會講印尼語,「現在我可能只記得一些日常的用語還有和吃飯有關的單詞了,也可能回到那個語言環境里,我又能想起來了。」

圖:國足門將曾誠在印尼踢球,當地球迷對他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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