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Saudi League大肆採購的7️⃣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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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 Ittihad宣佈簽入Kante，與Benzema成為隊友，並據報將獲得一億歐元的年薪。藉此機會和大家分享一下沙地聯賽大採購背後的資訊，也順道評論一下坊間將沙地聯賽和中超的相提並論。以下資訊部份為搜集所得，部份為個人分析。大家可以自行斟酌其可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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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沙地阿拉伯已經開始的新一輪大採購的終極目標是2030年世界盃的主辦權。從承辦世界盃的角度來看，現階段的關鍵在於宣揚沙地阿拉伯從硬件到軟件都適合承載世界盃應有的氣氛。硬件在於球場和相關配套，軟件在於國內是否有對足球充足的潛在熱情，兩者相加又是否符合FIFA將足球發揚光大的目標。因此，大採購的重點在於提升沙地聯賽的國內外的「知名度」，而非在於提升其聯賽「水平」。注目度可以用來提高國民對足球的熱情，從而順手將提升後的熱情和球場的質素一併公告予全世界。

雖說以FIFA一貫的貪腐，最終比併的很可能還是賄賂得夠不夠多，而沙地阿拉伯在這方面自然有著先天的優勢。但考慮到2030年的競爭對手有伊比利亞半島和南美諸國各自的combined bid，而沙地阿拉伯的足球底蘊顯然不能和這堆豪門相提並論，有些門面功夫做足了，FIFA「收完錢」也比較好落台。


2️⃣除了Saudi 2030，sportswashing自然也是沙地阿拉伯的政治目的之一。只要能成立沙地阿拉伯作為大型體育賽事舉辦地的形象，令世人談起沙地阿拉伯首先想起的是其在F1、高爾夫、足球的投入，而非其來自王室的極權統治時，便已達到sportswashing的效果。觀乎曼聯球迷對卡塔爾，曼城球迷對UAE，紐卡素球迷對沙地阿拉伯，主流民意中不乏僅將上述中東諸國視為「救世主」，而對背後的人權及新聞自由問題毫不知情或視若無睹之輩時，足見sportswashing的成功之處。

畢竟球迷間的tribalism極為強烈，當背後的金主就人權問題被指控時，覺得自己的身份認同等於被攻擊而群起反噬的場面實在見得太多了，望一眼曼聯球迷間對卡塔爾潛在接手有多「引頸以昐」就知道了。普世價值？又不是我受難，關我甚麼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中東油王在sportswashing的範疇只能算是六師弟。眾多身家不清白的富豪和來自東歐的黑市商人早就透過接管球會來獲取輿論上的goodwill和當地的人脈。最出名的例子自然是前車路士班主Roman，沙地國王恐怕還得叫他一聲大師兄。


3️⃣沙地聯賽中的Al Nassr，Al Ittihad，Al Ahli和Al Hilal四間球會均由Saudi Public Investment Fund（下稱Saudi PIF）所持，即為紐卡素的現東主。當然，Saudi PIF「名義上」只是由沙地阿拉伯政府持股，政府和王室並不會直接干預Saudi PIF的運作（Saudi PIF主席是沙地王子一定只是巧合）。即Saudi PIF無論是透過旗下球會大肆買人，抑或是之前收購紐卡素，都只是Saudi PIF獨立進行的財政決定。
當然，之前Saudi PIF和PGA出現法律糾紛時，搬出過「因為Saudi PIF的股東是王室所以有sovereign immunity」的說法，龍門搬得比香城高官還快。所以「兩者互為獨立」的說法還是聽聽就好。


4️⃣沙地聯賽的大採購被不少人拿來和2010年代的中超相提並論。相比起沙地阿拉伯政府直接透過Saudi PIF介入轉會市場，中超當時的做法更接近中央政府透過制定政策去授意各地產大亨投入轉會市場。中央政府當時的政策亦不僅限於引入球星，還包括了在全國各地興建大量足球相關設施和提升草根參與率的措施，門面上的目標是申辦2050年世界盃和在2060年成為足球強國。當然成效就……大家自行判斷。


5️⃣「鼓勵」地產市場的發展，從而容許地方政府賣地的地價水漲船高，是中國近三十年來「經濟發展」帳面上的重要來源。然而再怎麼在GDP上玩文字遊戲，營造出來的只會是生產「總值」按年升8%的表象，要說國民的生產「力」也一樣按年升8%是絕不可能的。生產力和實業上升的先決條件是教育，沒有一兩個世代的深耕細作絕不可能成事。沒有生產力的支撐，加上武肺對資金鏈的災難性打擊，中國的地產和足球泡沫自然同時爆破。

和中國倚賴地產「內需」的經濟模式不同，沙地阿拉伯的主要出口產品是石油，而fossil fuels的「外需」源自全球性的需求，是實在很多的收入來源。考慮到不少已發展國家均以2050炭中和為政策目標，fossil fuels的長遠需求會呈現下滑趨勢，但要完全被取締不是本世紀內的事。有石油庫存撐腰，沙地聯賽的大肆買人不大可能重蹈中超泡沫化的覆轍。而對沙地阿拉伯政府來說，要藉此擴大沙地阿拉伯的政治影響力，趁石油的財政和政治價值都還在高位時出手的很合理的選擇。


6️⃣除了sportswashing和Saudi 2030，沙地聯賽的大採購也有政治上的「內需」。對於王室統治來說，治國時的恩威並施缺一不可。極權統治是大棒，提供足夠的娛樂就是紅蘿蔔。沙地阿拉伯3200萬的人口當中，人口年齡中位數是29歲，63%的人口為30歲以下，正好是急需娛樂的年紀。既然人閒了就會造反，把人們的空閒時間轉移到追星身上就能解決問題。人來！進口大把大把的球星，而且要平均地分配給聯賽的不同球隊，防止一家獨大！題外話，北京政府和習維尼的「足球夢」也有對內安撫國民的打算。覺得其作為政治手段的成效太低也是北京政策上不再扶持足球發展的原因之一。


7️⃣雖然說Saudi PIF在車路士的母公司Clearlake Capital也有持股，但將之理解為「利益輸送」也不恰當，畢竟這種輸送的方法的性價比基本上是負數，要輸送也是送給紐卡素比較快。沙地聯賽會以Ziyech、Koulibaly、Kante等車路士球員為目標，主要是因為他們都是有世界級名氣的穆斯林球員，在本地以至中東暨北非地區的marketing、政治、文化等範疇的影響力都是頂尖之選。其他盛傳的目標，例如Aubameyang和Mendy，雖然不肯定是否穆斯林教徒（好啦是我沒找到資料），但作為本時代最著名的非裔球員之一，也是符合國情的人選。Ronaldo和Neves則可能有防止他們為葡萄牙站台的打算，Messi被委任為沙地阿拉伯旅遊業代言人亦是同理。


（原本想說最近將資訊整合成文的腦細胞用完了，這次偷懶寫point form就算。結果每個point寫出來的字數跟平常整合成文沒甚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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