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禽擇木而棲－－從藍到紅的Kai Haver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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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vertz以£65M的身價轉投阿仙奴後，連同之前Kovacic的轉會收入，車路士2022/23的預計帳面虧蝕降到£35M左右，之前Athletic報導過的£95M缺口已經填補了不少。考慮到6月30前的「死線」主要是為了提前為重返歐洲賽事時應對UEFA的FFP作準備，而UEFA FFP的計法是取最近三個財政年度的平均值，£35M「除番匀」基本上是個控制範圍內的數字。Kante和Koulibaly兩名high earner篤定離隊，再加上去沙地的那幾位「蝕讓」的部份還是比一年的amortisation加wages「抵俾」，2023/24年度的財政狀況理論上不會太差（除非Boehly又跑去買40個人）。

因此，Havertz轉會的side effect是球會不用再「急於」拋售Mount，起碼不再有要6月30日前done deal的壓力。當然，以曼聯近日在轉會和合約事宜上展現出的無能，他們大概也趕不及在6月30日前解決一切。先撲熄DDG事件造成的後院起火再說……

（嗯？這裡是不是有變成專職財經台的傾向？）

Intelligent and versatile，這兩個詞大概是最適合形容Havertz的注解。這並不是說他是「周身刀冇張利」的萬金油式球員，而是他的skillset在前場大多數位置都用得著。以「德甲最出色的年輕天才」之姿加盟轉會禁令後「報復式消費」的車路士，Havertz最大的長處在於他的無球跑動，今季英超亦只有Son (1093)作出比Havertz (1070)更多次的無球跑動。從歐聯對曼城的致勝入球，到對紐卡素接應來自Enzo的挑傳後射門破網，Havertz靠的都是有預判的走位去「到腳」地接應傳球。Havertz也靠在時機上的選取來令接應傳球的瞬間已經是破門機會，無須另覓對手防線的缺口。雖說高挑纖細的身材讓Havertz「看起來」懶洋洋的，但無球跑動的數字證明了他絕非慵懶之輩。Off the ball movement除了可以為自己製造良機，也可以為隊友製造空間和協助transition時的逼搶，在攻守兩端都有貢獻。


但雖然說他的skillset在前場大多數位置都用得著，最適合他發揮長處的終究是中場和final third之間between the line的區域。畢竟距離對手禁區愈遠，能夠接應「到腳波」的空檔愈多。翻看Havertz效力利華古遜的紀錄，他有超過一半的上陣時間是在攻中和中場中之間徘徊，只得17%的時間是作為前鋒在對手禁區中衝鋒陷陣，這和他在效力車路士期間有63%時間踢正箭頭有強烈的對比。

正如前領隊Tuchel所言，Havertz作為9號和10號球員的混合體，他習慣在高位活動，有足夠的球商尋找最合適的attacking movement，後上的時機和頭槌爭頂的能力也不俗，所以不是說他不能當成9號來用。但Havertz不能作為對方禁區內的唯一進攻支點，最理想的是身前有其他隊友幫他開路，退而求其次是有其他隊友一同分擔對方防守球員的注意力。雖說他和Werner的搭檔經常被揶揄是「只飛不炸」的德國偵察機，兩人也剛好都是更適合身前有正統中鋒開路的類型，但起碼兩人的互相拉扯和呼應下，Havertz比較能發揮出自己的技術特點。今季Havertz表現較好的場次通常都是和Sterling或Joao Felix組成strike partner亦是同理。


遺憾的是，車路士近年組軍的思路就一直欠缺平衡。以Marina帶頭的「報復式消費」為例，一口氣買入了Werner、Havertz、Ziyech幾名進攻球員，卻忘了組建這些進攻球員需要的配套，以至進攻組合一直無法成形。一年後收購Lukaku後總算是有更接近傳統中鋒的角色，但在Tuchel拒絕調整戰術來協助Lukaku融入整體之下也是不了了之。好比煮西餐時買了一堆風格強烈但無法完美調和的主菜，伴碟應有的配菜卻從未入手，造成了陣容造價不菲但還是需要補強的尷尬局面。

在Tuchel對Lukaku和Werner失去信任，到今季兩人索性離了隊，Broja又長期傷出的情況下，Havertz有很長時間成為了陣中最佳和唯一的中鋒人選。媒體一般會將非正式中鋒出道又踢前鋒的球員稱之為False 9，但Havertz大多數時間並非是Firmino一樣「偽」在其分工，而是「偽」在其球員特質。Firmino是在9號的起始位置擔任10號的工作，衝擊禁區的9號工作分給了Mane和Salah；Havertz則是以10號的球員特質站在了9號位置，也同時在做9號的工作。所以這幾年的Havertz不是False 9，而是被拉去客串9號位的10號球員。本來就是個替工，在客串的位置上發揮不佳也就情有可原了。

（至於為甚麼客串的Havertz也還是陣中最佳9號，那是squad building的問題，這個抱怨起來我可以聊一個小時……）


那麼，Havertz加盟阿仙奴後，最適合踢的是哪個位置呢？其實這也不是甚麼謎團，諸多阿仙奴隨隊記者早就放過風了，Arteta期望Havertz頂替Xhaka左側8號的位置。

跟Kovacic頂替離隊的Gundogan類似，Havertz和Xhaka雖然技術特點不同，但活動範圍大致上一致，不用擔心球場上同一區域的attacking presence會有所削減。Xhaka剛過去的賽季是效力阿仙奴以來進攻自由度最大，承擔防務最少的一季。身後有Partey/Jorginho的包底和Zinchenko的內切，Xhaka可以肆無忌憚地後上，更接近box-to-box的踢法也為他在各項賽事換來了9個入球和7個助攻的成績表。雖說Havertz由於是進攻球員出身，正面防守能力不如中場出身的Xhaka，但考慮到Xhaka今季本來就沒怎麼在顧防守，換成Havertz的攻守平衡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


Havertz無論是off the ball和on the ball時的decision making，還是從他停傳帶射可見的幼細腳法，從球商到技術都理應足以符合Arteta的戰術需求。最多是把Xhaka換成Havertz可能會令球隊平衡更傾向攻強守弱，但這對從Wenger年代就崇尚進攻的阿仙奴球迷來說不會是甚麼問題。退一步來說，必要時他也能跟G. Jesus和同為左腳的Saka進行換位或輪換，也間接讓Arteta在調兵遣將時有更多的自由度。

單以Havertz效力車路士這幾年的表現來看，£65M的身價略嫌偏貴。但考慮到Havertz一定程度上受車路士各種層面上的先天缺陷拖累，他還只有24歲的發展潛力，以及他牌面上和Arteta戰術的契合度，£65M以當下的市價來說並不過份。反正轉會費本來就牽涉除球員當下能力外的一大籃子因素，阿仙奴也沒有因此而勞民傷財（還有餘力用£105M買Declan Rice），中立來說這宗轉會對阿仙奴而言也不算太虧。很明顯看得出Havertz是coach's signing而非典型的fan's signing，不過看在Arteta這兩季苦盡甘來後累積的goodwill份上，就算不看好Havertz，要說出一句"In Arteta we trust"應該不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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