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惜」－－對盧卡古最後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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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古正式轉會離開車路士，也代表油王時代最大的「遺害」總算告一段落。然而，此刻對於他作為一名「球員」的情感，並非是如釋重負，而是惋惜居多。


時間回到2010年代初，盧卡古在安德烈治嶄露頭角，並在2011年第一次加盟車路士。在那個每個新星都會被冠以「新XXX」的年代，同樣身為身材高大的非裔中鋒，「新杜奧巴」之名自然不脛而走。當然事實證明，兩人的球風不盡然相同，所生的年代面對的亦非相同的足球環境。但那是後話，容後再提。

11/12在隊內度過了基本上是過客的一季之後，12/13外借至同屬英超的西布朗，隨即交出聯賽35場入17球的成績表。當中還包括了在費爵爺的退役戰中上演帽子戲法，和當年的英超冠軍上演了5-5的收官戰。當時的盧卡古起碼證明了自己的水平足以在英超的賽場上立足，只是不幸並未獲得二度回巢的摩連奴的信任。在13/14開季之初的歐洲超級盃射失互射十二碼的第五球後，盧卡古隨即被外借到愛華頓，並在14/15正式轉會離開。摩連奴不太會對年輕球員投以信任一票不是新聞，但筆者當初多少還是有為盧卡古未能獲得在一線隊證明自己的機會而抱不平。


回看當時的盧卡古，其實略約已經看到日後成型的技術特點。西布朗和愛華頓均非前列分子的常客，在那個年代的戰術還是以穩守突擊為主，會出現很多對手大舉壓前時身後留下大量空間的場面，而那正正是盧卡古最賴以為生的環境。KP 微筆足道曾撰文提到，盧卡古的限制在於他只有能力「欺善怕惡」，擅長用身體強勢輾壓逼自己弱小的對手。如果單看他二度回歸車路士後的歲月，那麼看起來的確如此。但如果連同成名初期的盧卡古一起來看，則會發現他從職業生涯早期就對「跑身後」的觸覺非常敏銳。球隊的實力和戰術鋪排導致他會頻繁獲得跑身後的機會是一回事，但同樣也要球員有能力察覺和把握這些機會，並且有足夠的體能確保長途奔跑後技術動作不變形地完成射門，不僅僅是一句"flat track bully"所能概括。況且在他二度外借而在英超打響名堂的時候，也僅僅是弱冠之年，距離身體條件的成形和如何運用體型的意識成熟還有很遠距離。所以就當時的盧卡古來看，與其說他是從一開始就只是個「惡霸」，職業生涯早期的盧卡古更應該說是個儘管還有些稚嫩，但已經早早就發現自己擅長入球方式的前鋒。


2017年夏天，醞釀轉會多時的盧卡古總算正式離開愛華頓。當年夏天的轉會風波很是奇怪，本是傳了大半個夏天干地非要盧卡古不可，曼聯也更傾心於莫拉達，但不知怎地最終結論是二人互換未來東家。再度與摩連奴聚首的盧卡古效力曼聯首季的表現其實不算太差，聯賽34場入16球的成績表算過得去。但畢竟摩連奴的戰術配置並不以造就跑身後的空間為目標，盧卡古自然無法重現前一季在愛華頓聯賽37場入25球的表現。加上他£75+15M的身價，兼之前一季又有普巴近億的重磅加盟，那段時期曼聯周遭的輿論風氣條件反射地對貴價球員很不友好。2018年世界盃，盧卡古謠傳在比利時國家隊助教亨利的建議下「增磅」，全身的肌肉量是肉眼可見地大增。這直接與他依賴爆發力的長處背道而馳，也令不少球迷自此對他留下「肥壯」的印象。


2018年夏天，在車路士求購盧卡古不果的干地，終於得以在國際米蘭和「心上人」合作。臃腫的身體在隊醫的協助下開始瘦身，被詬病許久的背身技術在干地的調教下得以成長。第一季平朗拿度紀錄各項賽事入34球，第二季頭頂腳踢帶領藍黑軍團重返意甲之巔。除了因為友人BLnaze是藍黑球迷而分享了些喜悅外，私心也為盧卡古終於兌現了當初在西布朗和愛華頓時看到的潛力而高興。畢竟有太多人對盧卡古的印象始於曼聯，但對於更早之前就認識他的球迷來說，盧卡古作為一個球員的面向，不應該僅限於曼聯時期的「肥壯」。宣稱自己是世界前五中鋒的豪言壯語被無數人譏嘲，但以他19-21年的表現來看，當時的這份自信絕非過譽。


再來就是大家都很熟悉的情節了。帶著要為自己的英超生涯洗底的宣言重返車路士，初戰對阿仙奴技驚四座，但此後卻無以為繼。當時不止一次撰文寫到，杜曹的戰術沒有考慮在要融入盧卡古的技術特點，更多地是要求盧卡古進行很多自己不擅長的工作，或者直接把他當成夏維斯的替身。盧卡古在final third伸手要球被忽視的畫面經常被車迷拿來說事，說他只抱怨不跑動，毫無團隊精神云云。但平心而論，他「要波」的時機其實都是些如果隊友有意識傳出直線，盧卡古就有機會反越位跑身後然後長驅直入，正正是前文所述他對對手防線空隙觸覺的敏銳之處。當然杜曹帶出來的球隊都有「傳直線會死」的疾病，盧卡古變相再度回歸曼聯時期球隊買了他但沒有為他度身訂造戰術的問題。季中接受訪問同時得罪車路士和國際米蘭的公關災難就不多提了，大家應該都還記得。


惋惜惋惜，惋惜之處在哪呢？有很多。

惋惜他在2017年轉投了曼聯而非車路士，錯失了更早地和干地聯手的機會。2017年的盧卡古24歲，正值開始身體條件步入成熟期和技術動作開始成形的時機。從他們之後在國際米蘭的合作可見，兩人基本上是天作之合，難怪干地當年情願得罪迪亞高哥斯達也「非卿不娶」。如果盧卡古能更早接受干地的調教，就不至於浪費兩年自己的黃金歲月，甚至因為提早遇見伯樂而有更多時間打磨自己的潛力，進一步發掘自己的多面性，或是將自己的殺著錘鍊至極致。

惋惜他2021年選擇了重返車路士而非留在國際米蘭。盧卡古的情感用事廣為人知，是個需要感受到自己的「被愛」才能發揮出全力的球員。不論他選擇重返車路士的原因為何，藍黑球迷那兩年對他國王式的擁戴才是他心之所向，只是當時的他沒有想到要珍惜。更惋惜他在2023年夏天傳出背著國際米蘭和祖雲達斯暗通款曲，用人際關係來形容的話，只能說是渣得不能再渣。


惋惜他的旅遊及公共關係學位不知道讀到哪裡去了。渴望「被愛」的性格令他多次過度用力地覺得自己必須要站出來表明心跡，「澄清」自己的感受。又或許是在學歷的加持下，令他對自己相關的安排深信不疑。只是出自過份自信也好，出自感情用事也好，結果就是他終究屢屢燒斷了自己和球迷建立的信任和橋梁。渴望「被愛」卻多次背叛「愛人」。

惋惜他的潛力，在因緣際遇和機緣巧合下，走到了今天不是人人喊打就是落井下石的局面。情感上被多間球會的球迷唾棄，技術上留下了「欺善怕惡」的既定印象，從有夠大的心臟「砸場」當著費爵爺的面連中三元（總不會有人說西布朗對曼聯是欺善怕惡吧），到比利時國家隊臨危受命卻接連失機而留下精神屬性零蛋的印象……回想起十年前，一切本不應如此。


有個說法是，愛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淡然。很難說筆者有沒有以球迷的身份「愛」過盧卡古，但除了惋惜他的轉會決策自討苦吃外，也不止一次對他場外的自毀長城表達出恨鐵不成鋼的惱怒不解，後兩者大概也是「恨」的一種。只是事以至此，至今筆者也再無惡言要與盧卡古相向。也許在足球大環境的洪流下，單憑一招跑身後本就不能征戰至今，屬於他的時代早已過去。但落得如此罵名……唉。

願你日後好自為之，亦祝你以後一切順遂。無法實現天賦的新星數之不盡，或許你已經比不少人登上過更高的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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