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直布羅陀球員的背影,我恨自己「踢場波都冇時間」,我恨自己「唔可以好似佢地咁活得燦爛」
直布羅陀,佔地面積相當於半個赤蠟角機場,人口大約三萬左右,人口密度高居世界第一,即「比旺角區更加擠逼」,雖然西班牙一直堅稱擁有直布羅陀的主權,但因為歷史緣故,直布羅陀至今還屬於是英國的殖民地,不過除了國防、外交等等方面是由英國管理,內政皆交由直布羅陀人民打理,議會是直選組成,不存在「內定保送」,而直布羅陀足協早於1895年成立,礙於西班牙的極力反對,直布羅陀足協一直也沒有加入FIFA,不過於2013年,歐洲足協正式接納直布羅陀足協的加入,這表示直布羅陀球隊可以參加歐洲的賽事,若沒有多年來對足球的堅持,這個夢想不會成真,感謝歐洲足協,給予了熱愛足球的直布羅陀人民一個參賽機會,也可以讓直布羅陀隊更好地與其他歐洲國家隊作進一步的交流。
直布羅陀隊征戰歐洲賽場已經有一年時間,早於今年六月以1:0擊敗馬耳他隊,取得「歐洲首勝」,在剛剛結束的歐洲賽事,直布羅陀隊以0:7不敵波蘭隊,場面雖然一邊倒,但至少直布羅陀隊是值得鼓掌的,全隊僅有兩名職業球員,其餘的球員皆來自各行各業,有的是公司董事,有的是警察,有的是工人等等,他們也是在百忙抽空,積極參與賽事,如果有人問慘敗的意義到底在哪裏,意義在於雖然明知技不如人但還是拼盡全力,也因為披上國家隊的球衣,站在正式的球場上,那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遠在香港的我,除了羨慕就是妒忌。當他們追逐足球夢的時候,我還在「為錢幣,做奴隸」,每天好像機器人一樣重複指令工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去球場踢波,成為遙遠又熱血的事情,踏上球場固然是熱血沸騰,但離開球場後回到職場上,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重返球場踢波,面對「book場的煩惱」、「朋友的甩底」和「天氣因素」,我已經忘記有多少次我與球場擦肩而過,猶記得讀書時期,功課可以放手,但每天都要踢波,因為踢波,是我最單純、最僅有的快樂。
年少的時候,總盼望長大,也幻想自己可以成為球星,帶領香港隊殺入世界盃決賽週;人大了,英雄主義沒有了,反而奢想回到過去,享受足球帶給我的快樂,但我不是大雄,沒有多拉A夢,沒有時光機,也沒有靜香,我連自己的夢想都要猶豫半天才能告訴你,如今我只記得未出糧就挨住麵包等出糧,出糧就交租交水電煤交各種林林總總的費用,扣除衣食住行,剩餘少之又少的「碎銀」,便走入馬會買期六合彩買個希望,每個月重複著上個月的那些事,其實為了生活我可以忍,但有時候忍無可忍的並不是工作壓力大,而是現實中總有人逼你「指鹿為馬」,總有人逼著你「認賊作父」,有的人為了一袋米就糊裏糊塗變成政客的籌碼,有的人為了高薪厚祿不惜出賣良心去迎合主子,雖然我接受到各有各的立場,理應互相尊重,但接受不了有人是非不分,更加「把黑說成了白」,就好似球場上,明明「球波越左幾個身位」, 裁判都認定是入球有效,明明「球波冇越位」,裁判都認定入球無效,一次半次猶可恕,但總是重複犯錯,令人怎能啞忍?
香港的荒謬不僅僅是樓價和政治,尤其你可以清楚看見時薪都追不上「一個lunch set」的時候,你會明白,熱愛足球卻沒有時間踢波,其實已經算是平常事,曾幾何時以為活到老年,生活才漸漸平淡似水,殊不知由踏入社會工作那一刻開始,生活要麼就是苦水,要麼就是白開水,早已經沒有糖水,聊以自慰的是,踏入球場,我才記得我是誰,我還是以前那個對生活充滿期望的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