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的女朋友》觀後感– Claire愛的是誰？

文／Cherry（女同學社／Ｇ點電視義工）
法國導演François Ozon的《我要…17歲》（Jeune & jolie）於2013年的香港夏日國際電影節上映後，他的最新作品《女朋友的女朋友》（Une nouvelle amie）再於今年的香港國際電影節與觀眾會面。這套作品改編自英國犯罪小說作家Ruth Rendell的短篇小說，Ozon把男主角對自己性別的摸索、壓抑、表演，以及兩人之間撲朔迷離的關係呈現於觀眾面前。

看完後，我跟朋友都說女主角Claire其實一直愛慕自己的好朋友Laura，所以她愛上的只是扮了女裝的David。最明顯的證明是Claire跟David一起到Laura家空置的大宅的那幾幕。其中一晚她跟David在大宅共進晚餐，雖然氣氛很不錯，但Claire忽然向David強調他不應該再扮成女人，不能再把遊戲變成正常，這是Claire第二次嚴詞厲色的向David作出道德判斷，David顯然受傷了。飯後她回到自己房去睡覺，突然有人走進她房間，鏡頭只影到那人的手於她的身體上下游動，Claire表現得緊張卻像是一早預料到。當觀眾都以為那會是David “夜襲”，怎知Claire轉過身來，鏡頭就把Laura都影進鏡頭，兩人在床上熾熱地吻起來。然而，觀眾都知道Laura已經病逝，所以只有把這一幕說成是Claire對Laura一直存在的幻想才能合理解釋這一幕的出現。而如果這個說法成立，那Claire對David的批判也可能是她壓抑自己慾望的反射，因為她能在David找到Laura的影子，她不容許自己對Laura有友誼之外的情感，所以David也不應該做出易服這種”有違主流道德價值”的行為。
另一個證明就是他們倆人到了大宅附近一家gay-friendly的酒吧。他們在舞池裡跳舞，忽然有一個貌似TB的女生接近Claire，對她甚感興趣。Claire也有試著跟她跳起舞來，看來頗為享受與女生有這樣帶著性意味的接觸。這都能說明她毫不抗拒自己能吸引女性的事實，甚至樂在其中。

男主角Romain Duris的演技無可挑剔，把男和女的氣質光譜描繪出來。而這種演繹不限於服裝、舉止、談吐這些較表層的東西，Romain Duris還能駕馭處於不同心理狀態的David及Virginia，讓觀眾感覺到他們都是非常立體的角色，猶如Romain Duris在現實中就是一個男跨女的女同志。

給我印象最深的一幕的是打扮成Virginia的David和Claire於酒店中重逢，David毫無保留地邀請Claire上床並說出大家都別再裝，大家的身體都有這種需要。在他和Claire脫衣、愛撫、親吻一連串動作中，處處流露著溫柔、貼心。雖然他同樣渴望可以與Claire的身體有更親密的接觸，但他沒有一般男人粗魯、急性子，在銀幕前親熱的彷彿就是一對女同志。即使David身上有胸墊，頭上頂著假髮，但這些外在的東西都無阻觀眾感受兩個女同志的微妙氣氛。而當Claire斷然拒絕跟他繼續親熱下去，狠狠拋下一句“你是一個男人”後，David臉上受傷的表情及來得非常及時的豆大的淚珠讓人完全感受到David的痛苦，彷彿聽到他心裡面那句”人家明明就是個女的，你為何硬要把老娘說成是個漢子呢？！”，唉，好想上前摸摸他的頭。
最後，電影令人疑惑的一些地方是，怎麼有些情節都拍得那麼有喜感？而有些重要的情節似乎又輕輕帶過？例如David在醫院聽到Claire唱歌後，就醒了，鏡頭影著David在醫院的電動床緩緩升上來，我忍不住噗通的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