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感情] 忘不起

人與人之間的情,其實比想像中脆弱,要逃避一個人也比想像中容易,只要不再聯繫不再見面,在臉書上不再按下讚,甚至乎把那個人驅逐出你的朋友列,在你身邊多一個陌生人是如此輕而易舉的事,但你通常也不會這樣絕情,因為你相信這個世界是圓的,山水也有相逢,只要不是深仇大恨,其實平平淡淡的做個點頭之交也是可以的,除了那些在你身邊說上千萬個謊言的人,就算那個人是你愛過的她,就算那些說話只是次序的問題,只要你發現那些真相,是以你的誠意變成了可騙的條件,便怎樣也不想再與那些人有任何形式上的聯繫。
本來是沒有必要再說起她,但前兩天與好友喝下了兩杯,大家也開始數著前度的種種往事,有歡笑也有叫人默言的情節,好友吃下兩片八成熟的和牛說:「你有沒有再找她?」你吃下一片吞拿魚說:「沒有,為何還要找她?」好友說:「你與幾個前度也可以做回好朋友,所以才問你有沒有再找這個新鮮的前度罷了!」你微笑著說:「什麼前度?我們都沒有在一起。」好友張大眼睛說:「最終也沒有嗎?她不是堅持地要你在她身邊嗎?」你再吃下一片吞拿魚說:「在身邊罷了,不是想與我在一起。」好友咀嚼著生蠔說:「那你沒有追求下去嗎?」你搖搖頭說:「她根本沒有愛過我,不!應該說,她的愛情裡沒有我。」好友已吃下三隻生蠔,你指著另外三隻的生蠔說:「這三隻是我的。」好友笑說:「那我吃點吞拿魚!」

又要想起心酸的往昔。當初,其實只是一點曖昧情緒,但只要你的人入了局就什麼也會起變化,就像結界,只要你進入一定法力效力的範圍,就只會迷於內拒於外。你吃罷三隻生蠔後問好友:「有沒有數過,在你人生中有多少個過客?」好友哈哈大笑說:「我怎會數得到,我的人生都未完!」你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更正說:「那直至現在呢?」好友想了一會說:「四五個吧!個個都說再吃飯再約再找,都沒有了下文。」好友喝下一整杯紅酒說:「說了再見也不一定能再見,但殘留的影像片語就永遠都在你心底,人心肉做嘛!總有些人你愛不起也忘不起。」你也喝下少許白酒點點頭說:「我近來在臉書上看到一句話:告別又何止百日。」好友說:「對啊!要真正對一個人告別,要真正離開一個人,真的不止百日。」你吃下最後一塊和牛說:「因為我們有惻隱之心,會有放不下的人。」好友說:「你有嗎?你會不會放下她?」你點點頭說:「會啊!」

對!你會放下她,但你更加清楚的是你不會忘記她,就算在臉書把她從朋友列裡刪除,就算封鎖她的訊息,就算把她與你一切有關的都丟到垃圾箱,就算你把那些珍而重之的合照從電腦中刪除,就算你盡量避開她所住的地區,你知道這些都不會令你忘記她的速度加快,最能令自己忘記住在心裡的一個人的方法是愛上另一個人,重新去愛上另一個人,當另一種快樂的情緒注入,就會把本身由心裡的痛楚帶來的煎熬淡化,但往後快樂的你已不再是從前快樂的你。所以你沒有草草的去愛上另一個,你留下了她給你的一切,也留下她曾經帶給你那些不多不少的快樂,忘記什麼人也好,也是要用力,你寧願慢慢的脫離也不想勉強自己去忘,令自己看不開的就只因為太認真。好友笑著說:「喝夠了!走吧!」你點點頭說:「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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