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感情] 煙幕

從來都沒有懷著揣測的心態對她,去猜在她每場戲份裡有沒有你的戲,去猜在你的戲份裡有多少句對白或是沒有,去猜在你的戲份裡需不需要加點肢體動作去令她的戲更為好看,去令她知道,有這麽的一個你,一直也追捧著她的戲,直至,朋友們突然坦蕩蕩地告訴你她的戲碼已不再華麗。

「阿琛,你間屋咁靚嘅,幾時裝修過呀?」

「阿琛,你個廚房比以前嘅靚咗好多喎!」

「嘩,阿琛,咁大張雙人床嘅?比女朋友上嚟過夜咖?」

此話一出,三個好朋友也一起追打了阿海,一邊賣力的打一邊輕聲地叫他不要再亂說話。

你把烤蜜糖雞翅膀拿出來說:「唔緊要啦!都過咗咁耐,人都唔知去咗邊啦!」阿海舉手說:「我知呀!佢下個月結婚啦!」三個好友也攔不住他的嘴。你再拿出海鮮沙律時說:「有冇收到帖呀?有要做人情咖,你咪比市價咁難睇呀!」三個好友放開阿海拍拍你的膊頭說:「似乎真係冇事喎!」你望著滿枱食物說:「有事呀!咁多嘢食,你地好同我清咗佢,我個雪櫃好細咖咋!」四個好友立即各自坐下,開始將枱面上的各款食物慢慢消滅。

食物,沒有將她下月便結婚的消息淡化,吃著雞翅膀時在想她為何沒有通知過你?你不再是她的愛,但好歹也曾經是出雙入對的好朋友,吃著沙律時在想她嫁的人是誰?是否仍是那個你認識的他?你的沉默令其他好友也變得更沉默,終於還是由阿海打破這寧靜的船:「阿琛,你有冇買遊戲機玩呀?」你用紙巾抹去嘴角的油說:「未呀!未諗到買邊款呀!」阿海伸手拿了兩隻雞翅膀說:「星期六有冇時間?同你去睇吓!」阿寧這時說:「陪阿琛去睇吓,定佢陪你去睇吓呀?」本來沉默的你也笑起來說:「係呢?個情況係邊種呢?」阿海吃著雞翅膀說:「我陪你我陪你!」

與幾個好友在家看電影是你最享受的時候,看完電影後,阿寧說:「其實個女主角唔洗用死嚟表示深愛,佢地其實可以坐低慢慢傾吓吖!」阿海則說:「可能佢諗唔到有其他方法解決呢!」你點點頭說:「兩個人嘅事,兩個人先知究竟。」執拾好之後,阿寧與其餘兩個好友紛紛說要離開,要趕上夜班車,阿海卻在此時說:「喂…唔得,我好肚痛,要借廁所用用!」二十分鐘過去,阿寧拍著廁所門說:「阿海,你冇事吖嘛?」阿海帶點痛苦的聲線說:「你地走先啦!我要坐多陣。」然後阿寧聳聳肩說:「咁我同佢地走先啦!」

大概半小時後,阿海終於從廁所出來說:「終於搞掂!」你給他倒了一杯暖水說:「喝完才走吧!」阿海把暖水一口氣喝完,然後拿出手機說:「佢同個女仔結婚呀!」你拿起阿海手機撥動著,過了一回說:「真係估佢唔到喎!我仲諗緊佢係咪同之前個男仔結婚添!」阿海嘆了口氣說:「煙幕嚟咖咋!其實佢一直鍾意女仔咖!」聽罷,你除了目定口呆之外也不知可以做什麼,阿海拉著你坐在梳化上說:「你,同之後個男朋友,都係佢有心制造出嚟嘅煙幕。」你想了一回說:「為咗佢屋企兩老?」阿海點著頭說:「佢阿爸成日同佢講,你又未試過同男仔拍拖,拍咗唔得先同我講鍾意女仔。」原來如此,你想起她對你說過的一切情話,原來從來也只是戲裡的對白,阿海收起手機說:「佢知道我今日會見到你,所以叫我同你講聲對唔住。」你深呼吸了數次,然後拿出大方說:「咁又唔洗,都隔咗咁耐,冇嘢啦!」阿海感到你的怒氣便說:「阿琛,你要放低佢咖啦!」你聳聳肩說:「冇所謂啦!」

阿海離開後,你坐在飯廳對著電視機,播的是什麼節目你都沒有留意,只埋首在重整思緒中,所謂的愛情原來可以這樣,每個人都是舖排著自己的道路,受傷害的也只是舖在路上的混凝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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