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感情] 那誰

朋友 K 時常向你抱怨說:「唉…年紀大了,很難再識到新朋友。」你說:「你?三十才剛出頭就怨年紀大?」K 說:「你不明白,我前幾天與朋友吃晚飯其間,好友遇到朋友便介紹給我認識,我呀!不懂反應!」看到 K 說事情時的失望,你不感笑起來說:「朋友圈,圈內的是那幾個便是那幾個,你要新朋友做什麼?」K 認真說:「因為會悶,而且會看到以前自己看不到的角度。」你不明白,K 續說:「每個人看事物的角度也不會一樣,我看的久了,所以想看點新角度。」你用左手托著頭,望著玻璃窗外正怱怱走過馬路的人,那麼面熟?你放下托著頭的手,把頭挨近玻璃窗,啊!那是一個舊朋友。朋友 K 看到你的專注眼神也被吸引隨著你的視線望過去說:「有什麼好看?那人是誰?」你收起專注的目光說:「沒什麼,只是一個舊朋友。」是一個突然出現在你眼前卻又忘掉他的尊姓大名的舊朋友。

看到一些舊朋友在自己面前走過的感覺有點奇怪,那種明明很熟悉但又有點陌生的感覺,那種很想站在對方面前沒頭沒腦的搭訕卻又知道真實情況下只會欲言又止或自己根本不會做主動的一方的感覺,突然間,你想到朋友 K 想結識新朋友的想法,也許就是因為舊朋友會帶來太多感觸,大家在以往是如果就一些小事情笑得人仰馬翻,對事情的看法是怎樣一致,就連說句話都有一定程度上的合拍,在聚餐活動上如果沒有看到對方,自然地便會發訊息問對方為何不來又或是隨便說說自己是何等惦念對方等等,一切都是自然流露。只是,隨著認識到其他新的朋友或新的事物,隨著不再在相同的空間工作或者學習,明明是這麽近的關係都會變成遙不可及,然後消失。

朋友 K 說:「你可以發訊息給他呀!」你只輕輕的嗯了一句,心裡想著臉書啊訊息啊在方便聯絡彼此的同時也拉開了彼此,從前找不到對方可能會因此而大發雷霆但現在已讀不回卻是一種姿態,在臉書上為著自我保護而不作任何更新只一心一意的去當一個遊覽者又已是另一種態度。你把思想調回來對朋友 K 說:「有時,還是不作打擾比較好。」K 卻說:「其實,我們由那時開始覺得找朋友是一種打擾呢?」你想了一會說:「有些朋友,只想活於自己的世界但又會與其他人生疏了一段時間後再找對方吃頓晚餐以為有意義,以為可以尋回熟悉的感覺,但事實上卻是硬生生的在証明彼此已走得更後更遠。」K 點著頭似有所領悟說:「唉…有時會覺得大家是朋友一場嘛,吃頓飯喝喝茶便可以打退生疏消滅陌生感然後和好如初。」你接著說:「然後王子與公主便快樂地生活下去!」K 續說:「然後我們會說那個人在很久很久以前……是我的好朋友!」你聽罷哈哈大笑起來。

你又想回那個突然出現在你眼前的舊朋友,其實自己不再與那誰同行已沒有太多意義,而你對他不再是自己同伴也沒有太多在乎,一切還是繼續如常,其實又有何關係呢?自己已忘了他的名字,他也許也忘了你們的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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