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追看火鳳燎原?

一千八百多年前的三國時代為動漫改編的恆常題材,火鳳燎原便是其中的代表作。筆者解釋長期追看此漫畫的原因。

其一,作者成功將自己對三國歷史的看法融匯其中。陳某常強調沒有無謀之人,只有計不如人。單行本由一至十期集中描述呂布的計算,層層遞進,削除董卓身邊的幹員如華雄,李儒,最後才殺掉董卓,將罪名轉移至殘兵集團,可見其智勇兼備。史筆中的董卓殘忍好殺,好漁色之歡,火鳳中的取態完全逆轉。他有如日本戰國時代的織田信長,欲雷厲風行實施改革,惜兵敗身死。


董卓奉信先將天下推向黑暗深淵,下一代便珍重仁政。這也是三,四奇賈詡,郭嘉先亂後治的黑暗大義。讓敵人知道你的下一步,更高明的是融會貫通。智強如呂布亦不敵賈文和的公子獻頭。


往後的故事是計謀交鋒,相互博奕為綱。陳某屢次表示歷史不可靠,是勝利者的記述。智強的則貶其有勇無謀,史筆順從統治者的意思隨意更改。讀者可參考一奇袁方與小陳的對話。關於此點,司馬遷記項羽為王可見其史德。紂王荒淫世所共知,但他在位六十多年,初期征討的功績卻漸漸被人遺忘,周武王貶其無道也能確證易主的正當性。火鳳提出此見,令人深思不已。

其二,陳某創作融合中日文化的角色設定。他不緯言自己深受日漫影響。八奇的設定皆是青壯年,面龐妝容也頗為日式,如郭嘉的短眉,荀彧眼肚下的圓點,讀者相信也不陌生。陳某當中的改動是年齡。歷史上的賈詡年紀比曹操還大。城下一聚中司馬仲達與諸葛孔明聯手,破解呂布設立的謎題。


事實上,關東聯軍討伐董卓時,諸葛亮只得十三,四歲左右。話說回頭,重構歷史角色只要不過份背離現實,略加調整並無不可。陳某曾在訪問中透露自己鍾愛黑澤明電影,這也可見於火鳳之中。殘兵中最強之聾啞人名三船,擅長秦將刀法,那不正是三船敏郎的形象嗎?還有漫畫中的分鏡也略見黑澤電影的一鱗半爪,作為該黑澤導演粉絲的筆者也倍感親切。

其三,陳某的資料搜集詳細,活用經典。舉數例說之。在幾許春秋中,孫策彌留之際,聽著呂蒙念春秋,故事內容是鄭伯克段於鄢,這典故用得甚妙,呂蒙的規勸強而有力,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當中又有深厚的君臣情誼,令筆者感動不已。再者,官渡之戰踏入白熱化階段時,三位奇人(荀彧,賈詡,郭嘉)在不同地方調動兵力。曹操親自率兵與袁方鬥陣法。兩者旗鼓相當,一奇讚賞曹操活用孫子兵法。其實,這合乎史實的。十三家注孫子中魏武注本便是曹孟德。他熟習孫子,詳見於《曹操集》,李零《孫子譯注》。

其四,作者對三國歷史人物的偏好,雖然與筆者不盡相同,但貫徹始終,獨成體系。陳某最鐘愛的三國人物為呂布,他欣賞呂布的現實主義,不受儒家忠君愛國思想影響,三姓家奴之稱他也不以為然。呂布在白門樓與曹操對質時,曹操言曰「古有句踐臥薪嘗膽,今有呂布跪地求饒。」這是作者讚賞的戰神修為。


愛屋及烏,呂布旗下的謀士戰將,在火鳳中也獨當一面。偽呂布張遼智勇雙全,愛惜士卒,投降曹營,生涯飛躍。在抵擋孫策偷襲一役,以雙壁配合劍陣徹退,孫策不能收降此將,列為人生憾事。


高順勇猛剛強,陷陣營使敵人聞風喪膽,其最後陷陣令人感傷不已。陳宮以一智鬥三奇,加上仲達,計不如人,無可厚非。後兩者在歷史上記述不多,陳某筆下則躍然火鳳中。

最後,筆者一直期望火鳳有完結之日。不過,故事時間的走向可證此希望不設實際(笑)。連載至今,建安十五年亦未結束,周瑜還未病逝。第一回結局中仲達之死已是數十年後。莫非真的要家祭無忘告乃翁?較之結局,有趣是八奇人選是誰。筆者猜測不出三人,分別為劉巴,孟達,法正。最大機會是法正。趙範塔樓的奇人服飾,與數張蜀中地圖,增加其當選成份。法孝直與龐士元是劉備成功入蜀的中堅謀士。加上馬良馬謖出山,唯一解決是他怎與趙雲化解予盾呢?


以上只是筆者的推想而已。

PS 期待故事補完的讀者可閱王貽興著的火鳳燎原外傳小說,由翼德至黃巾,連同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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