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唔想同佢結婚(一):條女唔係處



我無諗過,呢件事會令我哋可能結唔成婚。

上個星期,我哋啱啱先去完希臘,背住全歐洲最美日落,你跪低,拎住隻半卡嘅鑽石戒指,同我講你以後會好好照顧我。你話就算我哋唔係咩大富大貴,公一份婆一份,租個細單位,生一竇仔女,慢慢教佢哋讀書寫字,睇住佢哋爭玩具,睇住佢哋成家立室,然後我哋老到無晒啲牙,抱住孫仔一齊去睇日落……

「點解係睇日落?」六七十歲,抱唔抱得起孫仔都成問題喎。

「我會帶你去睇好多好多個日落。」其實你都唔係答緊我問題,講嘢一舊舊,但唔知點解又會氹得我幾開心。

太陽就快落山,我望住橙紅色,就快入黑嘅天空,忽然間覺得,人始終都會慢慢咁老,而人生,都係搵個人同自己傻吓傻吓咁過日子姐。每日都有日出日落,最重要嘅係陪你睇嗰個,可以將最平凡嘅野變得好有趣味。

望住面前跪喺度嘅男人,我點頭,忍唔住喊咗出黎,從今以後,佢就係我老公。

「唔好喊啦,喊醜咗唔娶你架!」你企返起身,幫我戴完戒指,狠狠地攬住我。我好想怒啤你,但你攬到實一實,我無反抗餘地。

當晚瞓埋一齊,你話你想要。

同你一齊咗六年,我一直都無俾過你,以前細個太鍾意初戀男友,半推半就咁比咗第一次佢,之後識左你,我先知道感情係慢慢累積,直到最幸福嘅時候,我再將自己交俾你,個意義會更加重大。

今晚就係我最幸福嘅時刻。

水乳交融,肌膚緊貼,直到我身體感覺到一股溫熱,我有股衝動好想搲實你,留低一個唔會好返嘅傷痕,有咗印記,從此以後我哋就屬於彼此。

「你……唔係第一次?」你望住我,一臉驚恐,個感覺就好似我出賣左你咁。

我估唔到你會問呢個問題,特別喺呢個時候。我講大話唔係好叻,一時間講唔到嘢,你已經好嬲,好錯愕咁講:「你俾咗第二個!?」

你鬆開我,坐左喺床邊。我未見過你咁嬲,而我知道你一嬲我最好嘅處理方法係唔好再駁咀。我想攬住你,但你講咗句「走開!」,我即刻連郁都唔敢郁。

「係好耐之前嘅事嚟架啦……我無對你唔住呀……」我好怕你以為我出去搵第二個,我想俾你知道,你先係我最重要嘅人。

我已經鼓起咗最大嘅勇氣去解釋,我覺得我好似推銷緊自己唔係一件次貨咁,我好委屈。

我好委屈。

「哦,咁姐係同第二個就兩個月上得床?我呢?六年喇!六年你都無俾我呀!如果我今日唔求婚,我乜都唔知添!」你知我只係得一個一齊過兩個月嘅ex。

可能你挖開咗我心入面一直唔敢提嘅部份,我想搵啲嘢講,眼淚已經跌緊落嚟。得一對手,我唔知去接眼淚好,定係攬住你好。

我無喊出聲,盡量維持正常嘅面部表情,因為你講過,喊醜咗唔娶我。你望住我,好似想講,又好似唔知點面對我咁,我更加覺得可憐。
我哋連衫都未著返。

「……對唔住。」你見到我咁,都唔敢再講啲咩。我知你依然唔服氣,打咗個圓場就熄燈訓覺。

當晚你冇再攬住我。

之後,我哋好似返返未一齊嘅時候咁,傾嘅野全部都係最表面嘅野,唔敢再流露任何情緒。

「間餐廳好似幾好呀,我地去睇下丫!」我伸手拖住你,你無反抗,但已經無再握實,好似心不在焉咁。

「哦。」行到馬路口,你又借啲耳鬆開我。我只好俾啲時間你,但上機前,你都無晒求婚時嘅熱誠。

返到香港,我好似個等候發落嘅囚犯咁,日日都希望你會搵返我。直到第三日,你終於whatsapp我……

「我諗我要時間諗吓……對唔住。」

終於,我喊到收唔到聲。



************



其實,一直都好哋哋架,就係差臨門呢一腳。

唔計中學雞嗰啲,我以前有過兩個女朋友。不過兩個都唔長,都唔過一年。同初戀嗰個,我哋無同居,佢又有潔癖唔鍾意爆房,一直都好難有機會親熱。難得夾到一次大假去旅行,點知撞正佢嚟M,死都要我紅燈停步,所以根本未搞過就分咗手喇。

而同上一任呢,都係淨係去旅行先有機會。話晒我23歲人仲係青頭仔都唔係咩馨香嘢,不過我前度就唔係好介意,因為佢都算有經驗。佢嗰次係早有預謀,帶咗幾套性感內衣,晚晚轉款,「未經人事」嘅我點受得住咁嘅刺激。頭一日去到酒店check-in,一入門口就搞,回一回氣又嚟,出門口前一次,食完飯一次,游完夜水又一次,夜晚再嚟,一日搞足七穫。佢會捉住我隻手慢慢引導我點摸先令佢舒服,應該幾時快幾時停幾時用力。畢竟血氣方剛,返到香港之後又成日走上佢屋企匿喺房搞,唔洗幾耐我都上晒手,而且胃口一開,三日唔埋兩日就想要。

我同前度漸漸變成……「約會像是為分享到體液滋味」,見親面都係為咗啪啪啪,好少出街。本身已經無咩感情基礎可言,後來直情變到好似SP咁,互相解決生理需要嘅工具。

所以我好明白,性同愛係兩回事。



有一次阿花嚟搵我呻,佢話,自己縱橫情場咁多年(有咩),都食過唔少女,但今鋪堅係認真。

「你明唔明……唉你梗係唔明啦,但總之……個感覺係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生存喺世上、兜兜轉轉邂逅咁多前度,就係為咗遇上呢個人!遇到佢第一吓你就會知:係佢喇!」沉船就沉船啦仲扮情聖。阿花話,完全忘記唔到同嗰條女搞嘅感覺,只係望住佢、摸佢都會好似電流通過全身咁,水乳交融,天人合一……我都唔記得佢講乜喇。

直到我遇到佢,先至明,阿花所講觸電嘅感覺係真嘅。又唔係話性格好夾嗰種,但就係唔知點解覺得佢咩都啱啱好,好似著咗迷咁,好想每分鐘都同佢一齊。

不過佢一直都話唔想俾我住,我都覺得咁重要嘅嘢,留返喺一個特別嘅時刻先開封,更有意義。



終於都等到呢一日。我專登揀希臘求婚,因為呢個係佢最鍾意嘅國家,藍白小屋配一望無際嘅愛琴海。或者我唔可以俾到大富大貴嘅生活,但我好想每日同佢一齊睇日出日落,建立家庭,兒孫滿堂。

我知道,佢一定會應承嫁俾我嘅。

除衫之前,我直情緊張到好似個新手咁,手忙腳亂。等咗六年,終於可以拆封呢份一早屬於我嘅禮物。當我差唔多攻門嘅時候……屌你老味,無嘅?

「係好耐之前嘅事嚟架啦……我無對你唔住呀……」咁都叫無對我唔住?我等咗佢六年喇,而家先話我聽原來我唔係第一手?咁樣即係話我知我玉潔冰清嘅小龍女原來被尹志平污辱過姐!而家係差在無全真教百鳩幾個觀眾食花生,睇住我面懵懵咋喎。

你明唔明我嘅心情……我都唔係第一次,但……我係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完完全全擁有佢,所有嘢。佢係我第一個愛嘅人,我好想佢成為我嘅女人。六年以嚟我都係咁諗,只係差一步,我夢想中嘅拼圖就可以完成喇。

點解,點解要咁無情打破我嘅幻想……



由嗰晚到而家,每次佢嘅身體一掂到我,我就無辦法停止諗起佢同第二個男人搞過……曾經有第二個男人壓喺佢上面,進入過佢嘅身體,而令佢好舒服咁呻吟……我腦裡面重覆咗一萬次呢種幻想,咩招式都諗過:佢哋有無試過推車?坐蓮呢?

我連望住佢雙眼,都會諗起佢無著衫同人搞,反晒白眼高潮嗰個樣……佢會唔會都試過特登著性感內衣挑逗個男人?

眼前呢個人,究竟同我幻想中嘅賢妻良母可唔可以係同一個人?我真係唔知……



嗰晚,我一個人喺床喊到收唔到聲。



(第一集完)


【如果一個成日比人當係男人嘅女作者,同埋一個成日比人當係女人嘅男作者,真係反串去寫兩性話題,到底會有咩火花!?《我唔想同你結婚》系列,兩個角度,兩種文筆,寫出男同女嘅矛盾。鍾意之外,重有幾萬樣野要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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