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男女的戀愛

一個星期見兩次，多的話有三次：平日夜晚吃頓飯，周末或周日看看有否特別活動比如展覽whatever，不然就看戲逛街食好西。如此蒼白。

「真係食餐飯就分開。」
「有時食得耐啲有個零兩個鐘，食得快啲，試過由見面到分開都唔夠一個鐘。」
「見完好似無見咁。」
「好唔夠！」

「係咁架喇。我同男朋友而家都係咁。好彩同男朋友熱戀嗰時大家係學生，可以日見夜見，又有唔同活動同parties一齊參加。」
「而家耐左，大家又出黎做嘢，仲住得鬼死咁遠，一個星期見一至兩次真係啱啱好。」

那時候，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真的長大了。
不是關於要勤加打理外表，眼袋一旦浮現就不願退去的苦惱；也不是關於那些期望不再一樣（甚麼20歲的女人只要快樂，30歲的女人卻要安穩之類）的話題，而是我們連戀愛的模式也不得不轉變。
我成為了大人，開始了談大人的戀愛。
不會再漫步個多小時走回家，也不會再凌晨仍流連在街上。
因為李氏力場總時刻提醒我們：「瞓啦柒頭，聽日記得準時起身返工呀。」

我們有工作。
我們要生活。
我們收起了奔放的靈魂，正式投入都市忙碌的行列。

但——
我們只是收起了，並沒有摒棄。
那時候我意識到了轉變，卻不是一種無奈的感受。
是像初嚐苦瓜的甘。
驚訝於自己，竟有一日真喜歡上這半生瓜而不再粘著M記團團轉（小時候只有新年母親才會允許我們去吃麥當勞）。

不只一次，和K在平日晚上吃飯時，常常到中後段，他會說：「大人，我突然好攰。」然後毫無預兆地像壞掉了的手機，電量由50%急降到10%。
可憐的他。我常常心裡這樣想。
但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吸引啊。
於是那時我就悄悄決定，在平日的晚餐之中不談太嚴肅用腦的話題。在一天的疲累以後，大家輕鬆愜意地享受彼此的陪伴，已經很足夠。

一個星期見兩次，多的話有三次：平日夜晚吃頓飯，周末或周日看看有否特別活動比如展覽whatever，不然就看戲逛街食好西。
這樣的生活並不蒼白。
是一種留白。
不必填滿生活，讓孤獨、疏離偶然窺探你，好叫你記得你仍擁有自己，也好叫你知道能有另一個人陪伴是多麼值得珍惜的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