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齒》：黑白下的暴力呈現 藉黑白建構靈薄獄

早於《智齒》剛上映時，身邊友人便跟我說劇情很壓抑加上將裕民坊拍得很唯美，指我一定要入場觀看。其實本身自己對《智齒》感興趣，於這個樣樣都追求畫質的世代，選擇以黑白畫面呈現觀眾眼前，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讓我走入戲院觀看。鄭保瑞執導，片長118分鐘，對我個人來說完全沒有悶場的感覺，但壓抑還稱不上。只是看完整套電影後，終明白《智齒》選擇以黑白拍攝的原因。


先說劇情，電影主要圍繞林家棟飾演的主角阿斬與新上司任凱(李淳飾)偵查斷手案時，遇到因毒駕將阿斬老婆撞至植物人的王桃(劉雅瑟)。王桃為求得到阿斬原諒，協助查案。阿斬卻因私怨差點累王桃成斷手案另一亡魂。詳細劇情不多作敘述，建議大家入場觀看。


筆者最想和大家分享的是《智齒》以黑白呈現於觀眾眼前的原因。有人可能會說，因為電影畫面血腥，斷肢、血肉模糊的畫面充斥，因而選擇用黑白畫面將驚嚇程度降低。但個人認為「黑白」的意義並不在此。黑白畫面為的是將「暴力」更精準、更詳盡地呈現於觀眾眼前，不想讓那些血肉模糊、血腥的搶盡觀眾的視線。更想讓著眼於肢體動作，甚至是演員的神情之上──暴力源自於人的內心和行為，而非製造出的傷口或血花。

黑白的另一用處，將令人熟悉的城市建構成異世界。《智齒》的拍攝場地，如果是於觀塘生活或工作的觀眾，很容易就看出是裕民坊及觀塘工業區附近。由日常看到彩色的觀塘變成電影中的黑白，一切都會多了一重陌生感，整個故事發生的地方由熟悉變得陌生。觀眾就像走入另一個時空、世界之中，看著池內博之飾演的殺人犯、廖子妤演的毒犯Coco在垃圾堆之中生活。建構這個異空間，就為了塑造一個「Limbo」。「Limbo」是《智齒》的英文名，音譯「靈薄獄」意指「地獄的邊緣」。這個世界屬於夭折的嬰兒以及沒有信基督教的好人，他們不屬天堂既不屬地獄，是沒有所屬的人。


而劇情中，Coco曾多次強調自己和殺人犯都是這個社會捨棄的人，他們就生活於垃圾堆、廢墟這種沒有人會選擇生活的地方。黑白畫面營造的異世界感覺，就為了讓觀眾一同走進這一個「靈薄獄」之中，與衣著光鮮的任凱一同走入這個一般人從未接觸、被社會遺忘的國度中，經歷種種暴力，然後最後走出，回到現實。


筆者認為《智齒》當中更有不少鏡頭令人感到為之驚嘆，如殺人犯窩藏地點，充滿著模特兒公仔的斷肢，以黑白畫面呈現，省去色彩的干擾，令線條更突出，拍出來畫面更震撼。還有雨下的裕民坊，與日常車水馬龍的觀塘有強烈的對比，混雜的垃圾堆在黑白之下只剩線條，配合雨水的光影折射，極具藝術色彩。強烈建議大家趁《智齒》仍未落畫時入場觀看，如非電影的大螢幕，相信無法呈現出相同的震憾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