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味道一個故事:非常青口
初中年代,住在加拿大的唐兄回港探親,他在當地曾做過廚,寄居我家的期間,不時露兩手煮幾味。 有一次跟他去街市買菜,他經過海鮮檔,買了$20青口,以豉椒炒。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吃青口。
家人不好甲殼貝殼類海鮮,所以小時候絕少機會炒蝦拆蟹,試過堂兄的手勢之後,原來青口咁撚正。
那時出外用餐的選擇,不是快餐店就是茶餐廳,迴轉壽司係要贏咗馬先捨得去,畢竟我只是中學生嘛;在茶餐廳吃個海鮮焗飯,沒甚味道青口,在美食廣場吃個蒜蓉青口,只得蒜香,一樣甘之如飴。
馬師道年代的Baby Blue
廿年前,有間專攻青口的西餐廳,進軍銅鑼灣名店坊附近,聞風而至,這裡的青口,與我以往吃過的不同,來自歐洲的藍貝,件頭較小,用白酒、啤酒煮,或者開邊焗,配菜是薯條,聽聞是歐洲的正宗食法。
藍貝雖然細細粒,但味道很鮮,吃剩的醬汁,用來點薯條,當時我仍是一個舌頭有待開發的年青人,一切感覺很新奇。
那間餐廳的名字,叫做「Baby Blue」。
美孚的Baby Blue
該餐廳在市場上取得成功,後來擴充營業,銅鑼灣店搬往現在灣仔馬師道「星月居」的位置,就連美孚也可以吃到它們的青口;當然,現在已經全線結業了。
當年的Frites
有人走就自然有人頂上,賣比利時菜的「Frites」,第一間店在中環,皇后大道中的商廈裡面,風格較西化,除了藍貝之後,還有Steak tartar等菜式,與及當年未算在香港普及的比利時果啤。
Anthony's Catch的紐西蘭青口
已結業多時的西貢「Anthony's Catch」,曾是我喜歡的餐廳,有次與當時交往甚密的女生,在此撐枱腳,吃過一道忌廉香檳汁煮紐西蘭青口,驚為天人,當晚的氣氛,又是值得為餐廳加分,現在回想,又是一段甜蜜的絲絲記憶,原來我當時也是如此風流過。
倫敦的Belgo,相信是不少曾經在倫敦留學的人,到過的地方。
千禧年三月中,與當時的倫敦朋友會面,他提議去倫敦Covent Garden的「Belgo」,更拉埋他的幾位同學前來,事隔廿一年,除了倫敦朋友之外,其他人的面孔,甚麼名字,已記不起了,一夜友情的虛幻,步出餐廳門口就隨即消散。
講回這餐廳,聽個名都知與比利時有關,唔使問亞貴,一定食青口飲啤酒,吃罷這餐不久,因為一些問題,與這位朋友割蓆,從此不相往還。
這餐飯的一年後,我與另一位朋友同遊舊地,好像在年青時候的人生,身邊總會有些朋友過英國留學;吃過甚麼談過甚麼,早已記不起,這位朋友亦已經很久沒有聯絡,現在偶然在IG見到她的飲食紀錄,原來也做了lifestyle KOL起來。
對上一次在Belgo,藍貝很瘦削,直逼煲湯級別。 又若干年後,我帶當時正在愛爾蘭WH,中學同級而不同班的女同學,來這裡吃晚飯,哈哈,一間餐廳穿插了我十年內的人生,幸好她與我現在仍有聯繫,只是她早已移居北歐,待疫情一過,注定歐洲見。
Mussels in Brussels 四年前,驚鴻一瞥布魯塞爾,短短一天半的時間,成功爭取在當地的餐廳,吃一大鍋藍貝,粒粒飽滿肥美,新鮮炸起的薯條,再喝一杯比利時啤酒,終於可以對人說:(我去過比利時喇!)
Scottish mussels in Glasgow
蘇格蘭格拉斯哥,我常去的威士忌酒吧對面,有間專賣藍貝的餐廳,名字很直接叫做「Mussels Inn」,在此吃個午餐才去愛丁堡,一碟藍貝跟薯條,一瓶可樂,盛惠八鎊。
現在飛不得,很想念蘇格蘭,飲威士忌,甚至Irn Bru固然觸景傷情(哈!),若有Haggis吃的話,我恐怕會喊得仲勁!
土瓜灣炮仗街賣海鮮的「恒安」,不時有新鮮蘇格蘭藍貝賣,$70一斤,只要見到有,就買,頂住癮先。
點煮好呢?
如果煮意粉就好簡單,燒紅平底鑊,油熱轉中火爆香蒜片,洋蔥可以不用,然後落藍貝,加些白酒,著到開口,先拿起藍貝,剩下醬汁,用來煮意粉,便成。
煮一鍋白酒煮藍貝,下橄欖油,或加埋牛油,爆香蒜蓉洋蔥,番茜在舊區難尋,我索性用芫荽代替,倒半杯白酒,藍貝煮到開口,上枱時再灑些芫荽碎點綴下;另一邊廂,撻著氣炸鍋,我沒有French fries,只有波浪薯條,炸起之後,灑些椒鹽或Paprika。
並非吹水,真的很好吃呢,新鮮藍貝居功至偉。
剩下了半瓶白酒,第二天再到海鮮檔買海鮮,無謂把飲不完的酒倒進馬桶;當日似乎生意很好,我去到的時候,蘇格蘭藍貝沒有了,蜆沒有了,剩下件頭夠大的紐西蘭青口。
五十多元一斤,大約有八至九隻,照板煮碗,以相同的方法處理,個性雖與藍貝是兩碼子的事,但一樣正到HIHI,飽滿的身段,又嫩又甜,下次試試還原基本步,以豉椒炒之,重拾第一次吃青口的那份喜悅。
請不忘讚好我的專頁:https://www.facebook.com/foodiesmashingpumpki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