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西蒙發話時──專訪《足球經濟學》的作者

作為一本「波經」，《足球經濟學》（Soccernomics）獲財經權威如《華爾街日報》、《金融時報》、《經濟學人》和《彭博》等等推薦，實屬殿堂級作品。作為兩位作者之一，畢業於牛津大學的Simon Kuper（下稱「西蒙」），是資深的體育文化傳媒人和多產作家，曾獲多個寫作的獎項，自然有條件成為「當西蒙發話時」──一個源自古羅馬的諺語，現在一般指當權威說話時，你要好好的跟住做──的代表性人物之一。
在這個約了近一個月（！）的越洋訪問之中，身處巴黎的西蒙，被問到對足球員身價是否過高，當全球都高聲討伐財富分配不公、高低收入差距過大、銀行和基金界高薪一族都得面對凍薪裁員的潮流之下，足球員是否還能獨善其身等的問題時；劈頭第一句便指，足球員的「天價」是市場交易的結果，是你情我願的自然產物，各人也許存有「道德上的判斷」，但二者不應混為一談。

足球員這個行業是相當的艱苦的，別看在鏡頭前輕輕鬆鬆、操練時又笑嘻嘻的模樣，其實壓力甚大，還經常要出差，在不同時差下於場外場內都容易犯錯，所以高工資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過，西蒙補充說自己是社會自由主義者（即支持公平、福利和干預的自由主義者），所以他認為應該以高稅率對應這個問題，言語間，西蒙對美斯、C朗拿度的逃稅行徑顯得有點不滿。
大部分足球領隊只是平庸之輩
相對球員，西蒙對足球領隊就不大客氣了。在《足球經濟學》還留下這麼辛辣的一句話：「誰當領隊都無關重要！」在他的眼中，大部分領隊都只是庸碌平凡之輩（mediocre），媒體和粉絲之所以聚焦這幫人，球會又像給了他們很大權力，其實都只是錯誤地將關注度視作為影響力。在西蒙（和他的合著者、另文）的回歸數據（regression）之中，在2007-2016的球季裏，英超球會的聯賽成績，約92%（即R2）可以由一個因素解釋（或應該說是「相關的」）──球員工資！領隊之所以被神化，西蒙這刻的解釋是「肥皀劇效果」，即是說，球迷八卦、媒體愛無事生非，而球會又不可能讓真正決定戰果的利器（球員），天天給媒體圍住（狗仔隊就拿它沒法子），那唯有讓領隊在賽前和賽後好好醜醜的做幾場大龍鳳，滿足觀眾的欲望。然而時間長了，由於成敗都由他說，自然造就了「領隊對賽事很有影響力」這個錯覺。西蒙還開玩笑地說，以曼城這幾年的花費，「找隻馬騮當領隊也許一樣會成功！」

在這裏，我們還比較了球員和領隊的成功，到底有多少運氣成分。西蒙認為，足球比賽的戰果，運氣的佔比非常重，領隊很少能扭轉乾坤、改寫戰局，這個觀點，與足球博彩中「莊家的命中率也只有約50%」這個觀察脗合。相反，球員的成功，平均而言，運氣的力量就小很多。球員的演出，在今時今日全天候的視像和數據之下，纖毫畢露，沒有隱藏的空間，也許在一、兩場賽事，甚至一個世界盃決賽周期間，你可時來運到做個「神奇小子」，但在一段合理長的時間裏看，美斯和C朗拿度的成功， 絕非僥倖。
當然，西蒙也不是說所有領隊都是庸才，他是說「大部分」，是個平均的講法，書中他也列出多個出類拔萃的領隊，是超越工資決定論的「超級成功者」。他們是誰？讀者可自行在書中找到答案。

（本文乃艾雲豪正在埋首寫作關於足球經濟學一書的小部分內容，欲知更多故事，請留意出版日期。）

原文刊於《足球周刊》香港版// 作者近作：《誰偷走了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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