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假外求」 - 畢爾包選擇的漫漫長路

現時歐洲頂級球會最常出現的字眼是全球化,無論是品牌、足跡以至普及程度都希望遍佈全球。拜仁慕尼黑希望被亞洲以及澳洲所認識。巴塞羅那希望被中東所認識。所有人都希望被非洲以至美國所認識。

不過,在西班牙北部巴洛克區這裡,有一間擁有8個西班牙聯賽冠軍、23個本土杯賽冠軍、多次出現在歐洲杯賽,以至從未在西甲降班的球會,卻相對而言沒有太大興趣令自己狀大。

這並不是因為畢爾包的領導層不希望取得成功或知名度。大球會發掘新領域的最大目的,是賺取更多資金買入更多貴價球員,以至吸納具天賦的年輕球員,然而,這卻不適用於畢爾包。

當曼聯、皇家馬德里、巴黎聖日耳門等球會涉足全球,花費巨額引入球星們,畢爾包沿用超過一世紀的政策卻很簡單 - 不假外求。
在畢爾包,沒有一位來自巴西貧民區的年輕新星,沒有一位巨額投資的天才,沒有一個來自南方的老將。

當畢爾包週四(11月5日)(譯注,原文刊於11月5日)於歐霸杯面對柏迪遜時,正選裡的8人均屬於畢爾包的青訓系統,而其他三人均擁有巴斯克血統。

這是精心設計的。雖然他們處於全世界其中一個最大型的足球聯賽,畢爾包可以算是一間本木球會。

「對於我們而言,並不是不尊重他們,只是球員就像複製一樣。」前畢爾包球員,現任主席Josu Urrutia如是說。「好或壞都不是問題,但要有一樣的想法。

我們是一種小城市的想法。如果我們能夠使人民代表他們的城市,這是最終的目的。這不是指代表一支國家隊,而是代表我們。」

「不假外求」的政策其實沒有明文寫在球會的章程上,所以這不是一個官方的規定。如果畢爾包的領導層希望跟隨鄰居皇家蘇斯達的步伐(皇家蘇斯達於1989年因競爭理由廢除了『不假外求』的政策),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們。

不過,畢爾包是西班牙三間採會員擁有制的球會之一,換句話說,主席是由會員投票選出的。Urrutia表示,在球會的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名主席候選人以廢除「不假外求」這政策作為政綱,甚至乎根本沒有一些官方人仕、又或球迷們會有興趣討論改變這項政策。

畢爾包的體育總監José Maria Amorrortu說:「在巴斯克區,我們有5支聯業球會,人口有300萬人。有很多人會問:『這到底有什麼可能做到。』我可以說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是無法解釋的,我覺得這是其中之一吧。」

事實上,畢爾包不是全世界唯一一支實行「不假外求」的球會(墨西哥球會芝華斯歷史上亦只會簽下黑西哥人,不過,近年他們亦開始放寬了),不過,無疑地,他們是當中最知名的球會。球迷們相信保留這項政策將能有效保留巴斯克人的身份。

巴斯克區於1978年成為西班牙境內的自治區,不過,畢爾包對「不假外求」的定義亦包括傳統巴斯克區的外圍,同時他們亦容許像來自南法Aquitaine的拿樸迪(Aymeric Laporte)為他們上陣。
傳承一向是畢爾包重要的事項。他們的主場球衣為紅白直間,象徵著巴斯克三種顏色的其中兩種(第三是綠色)。巴斯克的傳統頭盔可以在聖馬梅斯球場購買,而畢爾包青訓裡的教練經常都會以巴斯克語而非西班牙語。在週四的賽前,現場的廣播以巴斯克語介紹出場陣容,而當畢爾包與巴塞羅那(象徵著加泰隆尼亞自治區的球隊)於上季西班牙國王杯決賽對陣時,兩間球會均因球迷們噓西班牙國歌而受罰。

一名32歲的畢爾包球迷Imanol Amuriza Saratxaga於週四說:「我們有自己的語言、文化、音樂、體育,所有與其他國家不同,能自成一國的事物我們都有。」

球迷以及球會領導層當然明白這項政策的反效果。從經濟角度看,它無疑限制了球會的發展,因為能夠踢畢爾包的球員大概只有半個香港。而從社會學以及文化層面看,有人會覺得這項政策排外,甚至冒犯。在移民潮以及難民潮的出現下,「不假外求」是否仍然合宜?

主席Urrutia解釋這項政策隨著時間已有些改變。例如,他指一些來到畢爾包的難民以及新移民,他們的子女均可以加入畢爾包的青訓學校。種族亦不是受限制,Urrutia指Inaki Williams的爸爸是利比亞人,媽媽是加納人,他自己出生在畢爾包,因此亦可以代表畢爾包比賽,而且他亦在週四攻入兩球。
只要成長於巴斯克社區,任何人均有資格代表畢爾包比賽。政策的根本重點是身份認同感,並非惡意排外。

體育總監Amorrortu補充指,他相信一個小孩最遲可以在14或15歲時加入畢爾包的青訓,這樣才能真正變成畢爾包的身份。擁有許多本土青訓球員亦連繫了畢爾包以及巴斯克社區,這亦解釋了為何畢爾包的青年軍以及預備組比賽動輒能吸引過萬人觀看。

球迷Amuriza說:「這項政策使令人們覺得他是球隊的一份子,因為你可能會認識球隊中的一二人,而每一個巴斯克區的小孩都知道,他們有一天會有機會在聖馬梅斯踢球。」

今季,畢爾包延續他們穩定的表現,暫時排在聯賽第八名,歐霸杯擊敗柏迪遜後亦暫時站在小組首名位置。對上一次畢爾包面臨降班危機,要數到2007年的時候,那年他們剛好在第17位。然而,主席Urrutia卻表示,他肯定未來畢爾包會再次處於降班的危機,而人們又會再次質疑他們應否改變他們的政策。

不過,在球會內部,這樣的討論尤如詛咒。

Urrutia解釋道:「「為什麼我們愛自己的小孩勝於一切?因為,他們是我們的孩子。我們這樣做是為了他們,永遠保留他們的身份。」
他最後笑說:「我們是這樣想的:任何人都有贏有輸。贏輸也好,我們要以自己的方式面對。」
譯自:http://www.nytimes.com/2015/11/06/sports/soccer/using-only-local-talent-athletic-bilbao-goes-a-long-way.html?ref=soccer&_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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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籤: 畢爾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