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籍教頭於外地執教時不為人知的苦況 - 「我們並不存在」

當英格蘭國家隊於歐國杯表現差勁時,英籍教頭於外地的情況又是如何?作為印度國家隊主教練的英國人干斯坦丁(Stephen Constantine),他明白外界對於他國家的印象是什麼。而且,他對於英格蘭足總的失敗有很強烈的體會。
寫下「Mister:The Men Who Gave the World the Game」的作者史密夫曾說:「縱使英超享負盛名,但英國足球給予人的印象依然是落後、老派、沒有系統。英超能夠成功因為它國際化,而不是因為它是英國出品。英國不再被視為知識的泉源,這個噴泉的水龍頭,已經乾涸了。」

干斯坦丁正是受困擾的人。英格蘭剛於歐國杯尷尬出局,而他清楚知道下一步會發生的事。在聖佐治公園的那些冷氣房裡的高層,這是自我發省的時間。然而,對於那些在外地工作的英國足壇人士,他們的感受會更為真實。

「人們覺得我們很自大。」干斯坦丁對天空體育說。在外地工作了25年,他相當了解外界人士如何看待英籍教練。不過,他不會期待英格蘭足總的人會問他意見。「我們的足總沒有做任何事情去幫助外地的教練。對於他們來說,我們並不存在。」

這不止是一句怨言。干斯坦丁真的經歷過!他現時正第二次執教印度國家隊,而他曾經也是馬拉維(Malawi),蘇丹和盧旺達(Rwanda)的教練。當他在2013年應徵英格蘭U21國家隊領隊一職時,他很快便得到足總的回覆。

他解釋道:「我遞交了我的申請,然後,36小時後,他們回覆說他們不會考慮我。他們指,這份工作其中一個要求是需要一名有國際經驗的領隊。然而,他們最後聘請了完全沒有國際經驗的修夫基。」
這給予人的感覺是,一是你就在漩渦之中,一是你根本無法進去。這是史密夫寫下的書籍Mister(關於一個男人把足球傳至英國外地,然後教綬他人擊敗英國的故事)不斷提及的主題。這向外宣傳足球的態度,與英國足球高層的狹義思想經常成為強烈對比。

這不單是一個在外地工作的英籍教練在訴苦。這是英國實際的問題。如果你有一些新想法,他們會直接忽視你。英籍教練完全沒有參與討論的空間。看起來,足球界的脫歐一早已出現了。

「當你到外地時,你會發現那些好的工作,都已經被荷蘭、德國、法國、西班牙等教練佔有了。為什麼?因為他們的足總有提拔他們。例如阿塞拜彊,那裡有10間球會,有8間的技術總監均是德國人。這是德國足總幫忙建立的。
英國足總完全沒有投放資源於這方面。他們從來沒有試著把英籍教練送到外國。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因為有朝一天,你可能會從這班人得到幫助。或許是一些資訊,或許是一些知識。當這天來臨時,西班牙會有人幫忙,意大利亦有,德國亦有。但我們沒有。

我們處理事情的方式很有問題。我真的不明白他們看待我們,這班在外地工作的教練的取態。他們的想法是,他們做事的方式一定是對的,而其他人一定是不對的。我覺得這阻礙了我們的發展。」

有鑑於此,干斯坦丁決定依賴自己。53歲的他,成立了外地英籍教練總會(British Coaches Abroad Association),讓這批教練能夠分享意見、資訊、經驗等。「我成立這個總會的目的,是因為我知道在外地找工作有多麼困難,我知道他們要面對的問題有多麼複雜。因此,我想為何不成立這個總會呢。

現在,如果有人想在印度找工作,人們會說:『干斯坦丁就在那裡,你需要什麼?』我上星期收到一通電話,告訴我說他想去中國。我在中國認識一些人,因此我為他安排了一些練習、會面。這不代表他確保得到一份工作,但這讓想到外地的英國人取得這些聯繫。」

干斯坦丁在印度其實相當成功。印度剛於世界杯外圍賽中,贏得8年來第一場客場比賽,而他們1月亦在南亞標賽贏得冠軍。干斯坦丁在過去18個月中,找尋了28名新成員,並且把國家隊的平均年齡由32歲降至24歲。
不過,他的挑戰依然巨大。「印度有些洲份比英國還要大,但他們完全沒有基建設施。我每個月要乘搭12至14班飛機,在印度內尋找球員。我不能只把自己的眼光放在甲組以及印度超級聯賽中。」

他在U19找到一些球員,甚至在軍隊中找到他的球員。下個月,他會帶同一批球員前往美國,並希望把這些球員引進當地的職業球會。「我的工作不止是一名國家隊的教練,更是建立根基。我會說我更像一名建造師。我正在建立一支球隊。」

回到家鄉的機會很少。今個月,他回到白禮頓(Brighton)探望女兒,而我們的這次面談,是因為他來到倫敦,欣賞歌劇「歌聲魅影(Phantom of the Opera)」。那麼,他是否積極尋找機會回到英國執教,就像他10年前在米禾爾執教預備組般?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

「如果英格蘭沒有機會,你需要到外地去。但如果你問這批教練,有很多人都希望回到英格蘭執教的。」問題是,干斯坦丁可能在英格蘭只有一次機會。

因此,他最近拒絕了一份英甲的工作。那支英甲已聘任助教,他無法選擇他的團隊,而當時的陣容只有7名球員。「我覺得我的工作會充滿制肘。坦白說,我認為我在英格蘭只有一次機會。因此,如果我要接受這份工作,那一定要是適合的。」

他補充說:「當你從未踢過高水平的球會時,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我很早便清楚這一點。我不是韋健士(Ray Wilkins)或者其他人。我不能執教一支球隊,然後失敗之後,在6個月後又找到另一份工作。如果我在英格蘭失敗,情況會變成:『好吧,你已經在英格蘭試過了,而你明顯不勝任。以後見吧。』這是我的感覺。

這是一個很實際的心態,不過,這與一個預計會失敗的人不同。相反,愈了解他,愈明白為何他能夠取得成功。如果你以他的角度看,足球其實沒有太多驚喜的。

「鑑於現今的足球需要與不同國籍的人相處,我覺得我比那些從未到外地工作的教練更有條件。我知道如何令外籍球員感到舒服。我曾經在塞浦路斯與13個不同國籍的球員相處。

你如何與一名不懂英語,又感到不愉快的盧旺達前鋒相處?你如何令他信服,使他為你爭取成績。你要知道,如果我可以與那些不懂英語的人工作,試想像我與英籍球員可以做到什麼?」

或許,這種想像力,就是足總一直缺乏的東西吧。

譯自:http://www.skysports.com/football/news/11095/10497682/stephen-constantine-as-far-as-the-fa-is-concerned-we-don8217t-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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