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總監,天使還是魔鬼?

雖然領隊們視體育總監如洪水猛獸,但熱刺逐步證明,這班幕後之人是球隊成功的關鍵。

作者:Stuart James
撰寫日期:Friday 30 August 2013 23.06 BST
原文連結:Angel or devil? How the sporting director is taking root in football
內地譯文:体育总监,天使还是魔鬼?

熱刺今夏在轉會市場如魚得水,其根基早於十年前築下。2003年,在領隊荷杜(Glenn Hoddle)被解僱後,熱刺主席利維(Daniel Levy)決定改革球會。面對失敗與大換血的不斷循環,令人心力交瘁;利維跟秘書約翰阿歷山大行遍歐洲,希望尋找最先進的球會經營之道。遊歷過後,利維認為熱刺需要一套「全新的歐陸模式」。

不過,在落實這項建議時,發展不似預期。利維在2004年任命晏尼臣(Frank Arnesen)出任體育總監,但晏尼臣12個月後就轉投車路士,而他的接任人高莫利(Damien Comolli)亦在哈利列納於2008年出掌帥印後被炒魷。雖然處處碰壁,但未有動搖利維改革的決心;就像他在九年前所說,這套新模式可以加強熱刺「操作國際轉會市場」的能力以及推行「一隊與青年軍的持續發展策略」。

利維的改革今夏回歸,同時間,加里夫巴利轉會的巨額收入也來得及時,令到熱刺的銀行戶口水頭充足。話說今年六月,巴迪尼(Franco Baldini)上任熱刺的技術總監,之後完成了幾宗令人印象深刻的轉會。他是招攬海外球員的專家,讓領隊可以專心一意打理球隊,充分體現了技術總監或體育總監的存在價值。這與今夏阿仙奴、曼聯及利物浦形成鮮明的對比。

巴迪尼經驗豐富,在英格蘭國家隊做過卡比路的副手。

「丹尼(利維)十分推崇這套制度,將技術總監加入董事局,保證可以有兩個人負責足球的事務。」晏尼臣說:「我認為巴迪尼十分博學,他清楚轉會市場的運作,帶領熱刺做齣好戲。好消息是,巴利走了,但他們已經有五至六名好球員加入。雖然巴利的個人實力很強,但在球隊及陣容的層面上,熱刺無疑更加強大。」

「我很喜歡巴迪尼,他是個多做事、少說話的人,專心在幕後工作;我認為這就是技術總監應有的態度。波亞斯都很清楚這套制度,因為他曾經在此制度下工作。曼城的比歷連奴都是相似的處境,如果你問他:『想不想親自處理所有轉會?』他會答你:『不,不要!我只想每日到球場。』」

晏尼臣是著名的足球總監,曾在車路士跟安察洛堤合作。

如果將這條問題詢問雲格,相信他會有個完全不同的答案,他渴望全面掌控阿仙奴。在1996年,雲格當上阿仙奴領隊時,這種全盤控制的做法是頗新穎的;但到了今時今日的轉會市場,雲格就好像跟不上潮流。往往在需要大灑金錢的時候,阿仙奴一而再的猶疑不決。(譯注:本文寫於阿仙奴簽入奧斯爾前)

「時代演變,已跟雲格十七年前初掌阿仙奴時大大不同。所有球會–我看過的車路士及熱刺–的組織已經更加嚴密,球探的部門更加專業。」晏尼臣說,他本周與漢堡解約,正尋找足球生涯的下一站。「最初,最好的法國球員都去了阿仙奴,兵工廠沒有面對任何球會的競爭,但現在的競爭就大得多了。大家可以見到曼城的碧格歷斯坦(足球總監),他花了很多時間去運作轉會及考察球員。今時不同往日了,這就是阿仙奴很難買到那些大名球員的原因。」

越來越多英超球會採用領隊–足球總監這種於歐陸盛行的二元體制。除了熱刺及曼城外,車路士、卡迪夫城、西布朗、史篤城、紐卡素、新特蘭、修咸頓及史雲斯都加設了類似足球總監的職位。雖然很多人對這種模式不了解,甚至有人抱懷疑的態度,但紐卡素還是聘請了堅尼亞;他相信自己的當領隊及球員的經驗有助勝任這個職位,並「勝過其他足球總監」。

如果體制健全,再加上用人得當,好處顯然易見,就像西布朗的艾殊禾治(Dan Ashworth)。他在2007年上任球會的體育及技術總監,負責聘請領隊及球員,這是歐陸化的管理模式。球隊的風格及哲學由總監決定,以防每次換教練後,陣容都要大換血。

「這種架構有助建立長遠的政策。」艾殊禾治說,他今年離開了西布朗,轉到英足總擔任足球精英發展總監。「我們經歷過換領隊的循環,所以深切地明白,我們不能全盤改變球隊買人的方針,因為這是非常花費時間及金錢。在每次面試領隊時,我會先說:『這是我們的足球哲學,這是我們現在的球員,這是我們買人的方式,你願意當我們的領隊嗎?』」

很多人都會對這個體制有誤解,認為足球總監會硬塞球員給主教練用。艾殊禾治及晏尼臣在操作轉會時,會先問教練需要增強甚麼位置,之後他們就去跟球探商量,定出一些可行的人選,再交由教練按他的喜好排列。如果教練提出了其他適合的人選,總監都會作出考慮。與教練商量及下決定之前,足球總監會先分析年齡、轉會費及風格等重要因素。

這個模式在英格蘭尚有另一個問題,領隊會擔心足球或技術總監威脅到他們的地位。「我在西布朗時,曾多次去到教練訓練班講課,討論技術總監究竟是魔鬼還是天使?」艾殊禾治說:「我認為領隊的確對此有無名的恐嚇,我是理解的。如果球會主席身邊坐了個錯誤的人,他們又對領隊之位垂涎三尺的話,你真的不會知道他們會跟主席說甚麼。」

「如果擔任技術總監的人對當領隊沒有興趣,而你又信任他;他將會是你的好戰友,代表你去跟球會主席及董事會談判。那是一件美事!你不需要處理煩惱的程序上工作,不用跟經理人打交道。他會支援你,讓你可以專注在星期六的比賽上作出重要的決定。實在太美好了!」

「我也發現參加培訓的教練們因為我的一句話而對總監感興趣了,我說:『當了技術總監,我覺得比你們多了一種生活。』」

「我幫助西布朗挑選了迪馬堤奧,他帶領我們升班,但我們最後在二月解僱他,因為我們在英超成績不振。」

「如果我錯選了鶴臣,而最後令我們降班,相信我都會被炒魷。領隊們一定會認為技術總監的工作很安穩,當上十來年又不用負責任,但我可以跟你說,我在西布朗的情況絕非這一回事。」

艾殊禾治曾聘請鶴臣為西布朗領隊。

毫無疑問,這是一份耗費心神的工作,就像卡迪夫城買賣球員的主管蒙迪(Iain Moody),球會在一個夏天中三次打破球會的轉會紀錄,而他就忙得腳不沾地。

「足球是徹底的全球化市場,換句話說,我們可以到全世界買人。」蒙迪說:「領隊不可能既準備比賽贏波,同時可以長時間在海外。由賽季完結到七月初之間,我在六十日搭了四十七次飛機!」

以下為我的看法:

我非常同意一個觀點,如今當領隊,實在無可能同時處理球隊戰術及買賣球員兩項事務。在現今球壇,確實有很多球隊採用二元架構,設置了足球總監,有的會稱為技術總監或體育總監。表面上看,因為工作增加而有此變化,但如果從社會學去看,這種模式背後的理念可能來自工業時代的精細分工及專業化。就像富士康的血汗工廠,每位工人只負責一個工序,每天只做一個動作,這種做法是最有效率的。

在球壇,教練的分工及專業化早就出現,例如每支大球隊都有門將教練、體能教練、進攻教練、防守教練,相信有玩FM的都會明白。足球總監就是將領隊的工作再去細分,將轉會的工作交給專門的人士處理。

「我有權炒你,就等於我高級過你!」根據這個理論,在歐陸,大部分足球總監都凌駕於教練。教練只負責球隊的日常運作及戰術安排,向足球總監負責,而足球總監再向上跟董事局及主席負責。

在英格蘭,傳統上領隊為大,這套制度很難完全實行,但分工精細化及專業化的社會潮流是不可抗拒的。有人打破傳統,跟上潮流,但亦有人另找別徑,繞路順流。

波亞斯沒有江湖地位,正好實現利維分散領隊權力的目標。

舉熱刺為例,為何利維的改革曾一度擱置?就是他曾聘請一位重量級的英倫主帥哈利列納,試問縱橫球壇多年的列納怎能容忍被人騎住!利維被逼取消足球總監,但改革之心一直在利維心中,所以無論列納能否帶隊打入歐聯,還是逃不過被炒的命運。這不是列納能力之過,實乃其聲望過高之故,阻礙利維的改革。此外,列納那些收回佣的醜聞也可能是導火線。當熱刺改聘波亞斯後,利維便可安插足球總監入去,因為波亞斯敗走車路士,年輕而欠缺威望,沒有資格跟利維討價還價。在前列球隊當中,現時的熱刺最貼近歐陸模式。

費格遜將戰術工作交由費蘭等助教負責,自己實際上做了足球總監。

曼聯的制度就較特別,也是球壇少有。隨費格遜年紀漸大,加上球壇全球化,管理上也逐漸改革,但曼聯不是走歐陸的道路,而是自己開拓的新路。費格遜沒有放棄買人的實權,他反而放下控制球隊戰術的權力,交給助教基羅斯、費蘭或一隊教練梅倫史甸;而他老人家就變相成為了紅魔的足球總監,與當時的行政總裁基爾合作,主導轉會。具體來說,曼聯的做法不是加設總監,而是提升助教的實權,去分擔領隊的工作。費格遜主導足球哲學及買賣目標,助教具有一定自由度去決定戰術,而行政總裁就負責依從領隊指示去買人。

不知莫耶斯會否把日常戰術工作分給助教?

雖然費格遜已退休,基爾又離職,換上莫耶斯與活華特的配搭,但暫時所見,莫耶斯仍掌有球員買賣的實權,例如他說出價買法比加斯,曼聯的確遵從他的命令出價;可見曼聯沒有改動故有的管理模式。如果大家認為曼聯找錯目標,是莫耶斯的錯;如果大家認為買人買得慢,就是活華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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