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英雄什麼時候會召喚隊友？拯救世界，或照顧倉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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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編者按：正義聯盟，一個成立了 57 年的超級英雄組織，成功開創了英雄戰隊這種模式，改變了 DC 甚至整個美國漫畫界的生態。正義聯盟旗下擁有着蝙蝠俠、超人等人氣角色，經過數十年漫長歲月，也孕育了《天國降臨》《正義聯盟：巴別塔》等諸多質量上乘的漫畫。
然而在大熒幕方面，正義聯盟卻是落後不少，《神奇四俠》《X 戰警》《復仇者聯盟》諸多英雄戰隊的故事已經講述了好幾輪後，一波三折的《正義聯盟》才終於與觀眾見面。這次，我們依然邀請了資深歐美漫畫翻譯者 Multivac，來聊聊正義聯盟的故事。
“啊啊啊啊我喜歡的 A 角色和 B 角色能同時在一部作品裏出現還有了互動！！”
英雄戰隊這種模式，帶着點發掘彩蛋的驚喜感，最初由正義聯盟在業內樹立。儘管 DC 曾出過彙集旗下英雄的漫畫 “美國正義會”，但還是正義聯盟第一次進行了真正意義上的組隊戰鬥。
（正義聯盟創始人，左起：二代綠燈俠哈爾 · 喬丹、火星獵人、超人、神奇女俠、蝙蝠俠、海王、二代閃電俠巴里 · 艾倫）
正義聯盟彙集了 DC 旗下最強大的英雄，不止在 DC 宇宙，在美國漫畫裏它都有着獨特的地位，正義聯盟奠定了戰隊漫畫的標準，也改變了漫畫界的生態。甚至可以説，沒有正義聯盟，就沒有漫威——你沒看錯，是漫威。
這背後有一段淵源：二戰後，“漫畫有害論” 興起，國會召開了聽證會，漫畫自我設限，社會上也掀起反對漫畫的運動，整個漫畫業幾乎全滅。
（美國心理學家弗雷德裏克 · 沃瑟姆博士（Fredric Wertham）專門寫了一本名為《誘惑無辜》（Seduction of the Innocent）的書，對漫畫口誅筆伐，將兒童犯罪的主因歸於漫畫影響，導致了社會輿論對漫畫業的批判和抵制。）
漫威忍痛砍掉了自己的發行渠道，只能借 DC 的渠道發行。六十年代初，漫威老總和 DC 老總打高爾夫時，得知 DC 正推出了一個《正義聯盟》，十分暢銷，回去趕緊叫來斯坦 · 李，要他也搞戰隊漫畫。於是斯坦 · 李創作出了《神奇四俠》，到現在它仍是漫威最受歡迎的漫畫之一，後來又有了《復仇者》，開創 616 宇宙數十年基業——從這個角度看，正義聯盟功不可沒。
1960 年 3 月，正義聯盟首次在漫畫《The Brave and the Bold》（英勇與無畏）第 28 期中登場，推出單獨刊物後，很快成為 DC 最暢銷的漫畫之一。
（《The Brave and the Bold》，英勇與無畏第 28 期）
在漫長的發展歷史裏，正義聯盟的起源有過好幾個版本，創始人的陣容也略有差異，成員也時常變動。目前的新版設定出於多元化的考量，把原來屬於少年泰坦的鋼骨納入到了正義聯盟這支頂級隊伍的陣容裏，DCEU 沿用的也是這一設定。
但不論如何，故事有一點是不變的：英雄們聯合起來，對抗無法獨力戰勝的外來入侵者，最後各施所長獲得勝利。正義聯盟作為 DC 英雄的標杆，大部分時候對抗的反派咖位都是頂級的，戰鬥力橫掃 DC 宇宙，動不動就毀天滅地。
跟漫威的復仇者聯盟都在紐約不同，DC 的各個英雄都有自己守護的城市：黑暗的哥譚有蝙蝠俠來執行正義，超人守衞着大都會，神奇女俠常居波士頓，綠燈俠時常需要處理宇宙事務……
正義聯盟成員間彼此較為獨立，是一個較為鬆散的組織，不像復仇者那樣包吃包住還發工資，還不時開個趴體。
（復仇者聯盟）
正聯很少進行團建，甚至部分成員間有着矛盾，然而這樣的一支隊伍，在正經戰鬥時，卻能極其專業、無比默契、配合到位。正義聯盟的核心陣容通常在 6-8 人上下——實踐證明這是一個非常合理的組合。
戰鬥數值基本加滿的超人和神奇女俠，直接上前開打；蝙蝠俠是戰術指揮和智謀擔當（和錢包）；善於利用速度優勢的閃電俠，一個很好的輔助；綠燈俠放遠程或給大家加護盾；海王看名字也能猜出大概，如果有水的話他會釋放技能、召喚一下魚小弟，沒水就當坦克；剩下一個技能系——如果選火星獵人就能加上心靈技能的 buff，如果選鋼骨則科技點數要更高一些。同時可以根據需要進行臨時調整，可以加個像扎坦娜或是康斯坦丁這樣的魔法系角色，純遠程攻擊的綠箭俠，偶爾來個搞笑役的塑料人也不錯。
除了戰鬥之外，還有一個重點是人物之間的互動。因為在很長一個時期裏，DC 漫畫宇宙的概念雖然已經建立了，但角色之間的串場並不像現在那麼頻繁。英雄們既然不在同一城市，平時串聯總要找點由頭；《正義聯盟》作為團隊刊，不需要找理由就能聚集，滿足了漫迷們一次看到多個心愛英雄的願望。
（超人向正聯成員詢問如何約會，來源：《Justice League Beyond 2.0》）
（超人抓住罪犯送往監獄後，發現犯人家裏的兩隻倉鼠無人照顧，就召喚了自己的隊友…… 來源：《Action Comics #10》）
《新 52 超人動作漫畫》，超人抓住罪犯把他送往監獄後，發現犯人家裏的兩隻倉鼠無人照顧，就召喚了自己的隊友……
作為一個講述全員故事的月刊，除了戰鬥之外，也描寫了英雄們的日常，為角色的社會屬性增加了 “英雄圈子” 這個維度，角色性格和人物關係由此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
正義聯盟的高人氣，自然誕生了各種影視改編計劃。早在 1973 年，加入了原創角色的正義聯盟，以《超級朋友》為名推出的動畫。《超級朋友》面向低齡觀眾，劇情簡單且充滿套路，不過後期也逐漸出現複雜和陰暗的劇情。
這部動畫拍了十幾年，是許多美國人的童年回憶，其中半圓形的正義聯盟總部和水上的反派總部尤其深入人心（這次的電影版也有所暗示），成為一個熟知的文化梗，被《南方公園》等多次惡搞。
（《南方公園》S05E04″Super Best Friends”）
真正讓所有漫迷折服的是 2001 年版的《正義聯盟》動畫系列，它延續了之前蝙蝠俠和超人的兩部動畫，是 DC 動畫宇宙的一部分。
這部動畫的最大特色是充分考慮成年漫迷的基礎上兼顧低齡觀眾，不只是重複 “打敗壞人拯救世界” 劇情，也設法塑造各個人物的性格發展和角色互動，深刻精彩，遠超一般美國 TV 動畫水準。
（《正義聯盟》S02E12-13“A Better World”，一個更好的世界，這個平行宇宙中，正義聯盟選擇親自解決犯人，消除一切罪惡。這是一個沒有痛苦和罪惡的世界，也是一個沒有選擇的世界……）
（S04E07“Clash”，衝突，面對與自己能力相仿的神奇隊長，甚至隊友也不自覺偏向對方，超人感受到了來自能力與名聲的挑戰…… ）
每集動畫不需要全員出場，從而少了很多為了安排角色強插的生硬橋段，製作組也得以去嘗試更多的劇情風格和挖掘漫畫典故。
本次上映的電影將這部動畫的經典片頭真人化，作為致敬。
（本次《正義聯盟》電影片頭就致敬了 2001 年的動畫）
在真人電影方面，其實原本 DC 是一直領先的。78 年版《超人》、89 年版《蝙蝠俠》和諾蘭版蝙蝠俠都橫掃影壇。電視劇雖然被很多人吐槽偶像劇路線，但也都吸引了不少粉絲。不過它們各自之間沒有互動，有時華納甚至刻意限制同時播出的媒體之間出現相同角色，雖然它們曾掀起熱潮，但沒有形成電影宇宙，當然，那個時候也還沒有人認識到電影宇宙的意義。
（78 年版超人，這一版本的超人可以通過透視眼看到露易絲內衣的顏色……）
20 年前的 1997 年，CBS 試圖把正義聯盟拍成美劇，但由於預算低、角色弱、劇情不合理等原因，拍了一個試播集（後來被改成電視電影）就夭折了。後來《超人前傳》等劇也出現了 DC 宇宙的其他角色和自己版本的正義聯盟，卻不能叫做正義聯盟——編導們都知道正義聯盟是 DC 的核心之一，卻囿於華納對於這個大 IP 的限制，使得它遲遲沒能得到開發。
《Iron Man》《無敵浩克》《美國隊長》《復仇者聯盟》…… 在漫威用一部部電影成功建立了電影宇宙之後，華納也想打造 DC 宇宙，但打頭炮的《綠燈俠》出師不利，使得華納的電影計劃一波三折，以至於綠燈俠至今在 DCEU 裏的位置還很尷尬——雖然《正義聯盟》裏確認了綠燈軍團的存在，但地球這時候還有綠燈俠嗎？有的話是什麼人？許多問題仍然不明不白地就這麼懸而未決。
（失敗的《綠燈俠》，主演瑞恩 · 雷諾茲 5 年後跑到隔壁漫威，成為了死侍）
但總之，不論成績如何，在《超人：鋼鐵之軀》《超人大戰蝙蝠俠》《神奇女俠》三部電影的鋪墊下，《正義聯盟》總算是把 DCEU 的架構搭起來了。
對於戰隊電影來説，要交代這支隊伍是怎樣建立的，“大家從互不信任到團結起來” 是很常規的模式。《復仇者聯盟》如此，《自殺小隊》亦是如此。DCEU 進度落後，就用了蝙蝠俠和超人的戰爭來引出正義聯盟，這邏輯上倒也説得過去，畢竟蝙蝠俠和超人是兩個人氣最高的角色，漫畫中也時常出現他倆相愛相殺的戲碼。
（超人曾受幻象干擾，重傷蝙蝠俠，來源：《Countdown to Infinite Crisis》）
（蝙蝠俠追蹤稻草人中毒，產生幻覺，超人聽説蝙蝠俠陷入危機便匆忙趕來，不可避免發生了一場戰鬥。來源：《Batman: The Dark Knight》）
（兩人初次見面，不打不相識，來源：《New 52 Justice League #2》）
超蝙戰的規模如此大，傷口如此深，對《正義聯盟》其實是個不小的考驗。蝙超戰結尾，超人已死，但我們知道超人總歸會回來的。正義聯盟的海報上，他雖然缺席，那塊空白卻依然昭示着他的存在。而《神奇女俠》的成功，再一次證明，大多數觀眾們喜歡的仍然是古典英雄——是英雄讓人類有更好的追求。
在漫畫的模式裏，蝙蝠俠期待的是一支專業導向的隊伍，大家發揮自己的專長把工作做好，而不是一支凝聚力導向的隊伍；正義聯盟成員雖然戰鬥時會聽蝙蝠俠安排，但並不一定服氣他。是超人為這支隊伍帶來了凝聚力，雖然成員也未必完全認同超人的做法，但他的人格魅力和榜樣作用卻激勵了其他人，成為正義聯盟的靈魂。
而在電影中，超人以另一種方式——超強的戰鬥力，讓這支略顯鬆散的隊伍團結在了一起，也為它賦予了正義之名。在沒有超人的時候，大家的確也都有做到最好，甚至配合也都不錯，但面對強敵，“最好” 仍然是不夠的。超人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
在聯盟形成的同時，DCEU 前幾部電影電影延續下來的人物弧光也終於完成——蝙蝠俠放棄了單打獨鬥和對於他人的敵視，選擇了和大家站在一起；神奇女俠仍然留在史蒂夫的祖國英國，但現在也開始利用能力協助警方；蝙超戰中一閃而過的閃電俠、海王和鋼骨的形象，逐漸變得清晰。而超人，除了以我們所熟悉的那樣英雄歸來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找回了從《鋼鐵之軀》就開始探討的身份認同，他是超人，但更是克拉克，他是英雄，也是凡人。
而一支全新的正義聯盟，將圍坐在圓桌前，準備面對下一個強敵。
或許，還可以一起吃個早午飯。
（來源：《Justice League of America #54》）
資料來源：愛範兒（ifan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