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目擊者》：真相不一定就是真相

目擊者 | Who Killed Cock Robin
《目擊者》這部電影在沒有過多的宣傳下稍稍上映了，由《紅衣小女孩》的導演程偉豪所執導，演員則是集中了莊凱勛、許瑋甯、李銘順、柯佳嬿，以及李淳（李安的次子）共同演出。這是一部結合探案、實事、黑暗、人性等元素的懸疑驚悚片，其故事設計極具巧思，結局編排到位，整部電影除了開頭鋪陳較為沉悶之外，整個是走向一種倒吃甘蔗、漸入佳境的感覺，並在結局的部份來到最高潮，寫下恐怖的最後一頁。

於片名，其實在看完電影後，螢幕大大的打上這部電影的中英片名，想到從電影開頭就一直思考英文片名的意思時，由於本人英文不好，所以查了一下才知道，英文片名Who Killed Cock Robin原來是一首英國童謠【誰殺了知更鳥？】。內容是說：知更鳥在審判中被麻雀殺了，蒼蠅看到了，魚取走了知更鳥的血，甲蟲為他做壽衣、貓頭鷹為他掘墓、烏鴉做牧師、雲雀當執事…等，歌謠的最後是說接下來受審的是麻雀，也就是下一個被殺的是當初殺了知更鳥的麻雀。這首歌謠的意思就是，在一件「謀殺」事件中每個人都有參與，做了某一些事，但最後審判的對象多少也帶了點因果循環的意味，確實有些地方跟這部電影的劇情不謀而合。

（本文沒有結局雷，也無故事解析，但若很在意劇情線索的人，請斟酌觀看）

男主角做為一個記者，從剛入行的時候就被前輩教導記者的工作是「見證、記錄與陳述，永遠不會是參與者」，每個人都有想要掩飾的真相，但掩蓋不了「參與」的事實，這是一部刻劃真實人性的電影，也幾乎沒有一個完美的人是不會犯錯的，每個人都曾在這個故事中參與某些事件，雖然不見得稱得上作惡，但每個事件環環相扣，細節處理瑕不掩瑜，算是一個值得稱讚的好劇本。


刻劃人性的故事相當多，卻很少看到邪惡得如此撤底的。整部電影可說是沒有一個好人，在社會寫實與職業刻劃上都算十分到位，也有一點諷剌時下媒體風氣的意味，連台灣的公路之美也特別拍出來了。這部片就算是主角，也沒有刻意將他塑造成一個聰明絕頂的人，有時候是有點小聰明，但整體來說還是偏「有勇無謀」的類型，所以本片雖然歸類為懸疑驚悚片，但是缺乏推理或證據推衍出來的真相，所以就算是我們看到的畫面也不見得就一定是真實發生的，不過這點倒是挺符合現實情況，畢竟生活中沒那麼多CSI，往往我們會將眼見或人說出口的事或媒體報導就當成真相，殊不知真相不見得就是真相，真正的真相往往我們看不到。而劇中更是傳達一個涵意，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未必是好事，還會想盡其他的辦法來掩飾，那我們到底該不該追尋真相呢？我想，這可能要視情況而定。


整部電影我最喜歡的部份其實是導演最後一段的呈現，在男主角功成名就之後，穿著光鮮亮麗的西裝，看似神采飛揚，但眼神卻顯露出世故且不再單純的神情，並且跟眾人講了一個鬼故事。這讓我想起早年一部香港電影《怪談協會》，當中所營造的那種正經詭譎的氣氛，但背後的祕密讓人在知道後感到毛骨悚然。


本來是公開且正式的場合，其中一個當事人也在現場，如果單純為了炒熱氣氛應該是講個笑話之類的，但男主角經歷過去的矛盾、兩難又帶點內疚的心理，在知道事情背後的「真相」後，為了突顯這時候男主角心境的轉變，就把時序放在七月，為了應景才來講個鬼故事，看似不合情理，又該死的適合當時的氛圍。講的鬼故事還是「千萬不要翻到最後一頁」這個讓人熟悉，又早就是冷笑話排行榜前幾名的作品，只是主角刻意用陰冷、詭笑的方式述說，更令人覺得在經歷整部電影後更加的不寒而慄了。果然不知情的人都笑了，只有知道這個故事的人才會懂…最後一頁真的很恐怖，千萬不要翻開來。

（部份劇照來自 劇照攝影師 Fredrick Liu 的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