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學籃球將如何面對跨性別運動員之議題

隨著三月瘋（March Madness）的結束，今年NCAA女籃總冠軍在路易斯安那州大學（LSU）擊敗了話題十足的Caitlin Clark及其愛荷華州立大學（Iwoa）後隨之落幕。


「在我成長過程中不時伴隨著許多影響深遠的記憶。」


正值耳順之年的LSU教練Kim Mulkey回憶起童年時期因性別身分遭受排擠的經歷，說道：「我想狄克西少棒聯賽（Dixie League）是我人生中很深刻的一段回憶。當時因正逢明星賽，而我卻因為性別是女孩便被從休息區趕了出來，我甚至不能待坐在那。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當時的衝擊。」

隨著美國《教育修正案第9條》（Title IX）的頒布，Mulkey有一段非凡的運動職業生涯。該法案在Mulkey十歲時通過，由尼克森總統在1972年時所簽署，其條文中規定：「沒有人會因性別因素，在接受美國聯邦政府補助的教育課程或活動中被排除參與、否定權益、或遭受歧視。」也就是說，接受聯邦補助的教育機構有法律上的義務為學生或職員提供保障，使其免受性別歧視。《第9條》社會上也常被認為是促進女權、捍衛性別平等的重要武器。
Mulkey出色的表現也讓他成為當時路易斯安那理工大學（Louisiana Tech）的控球後衛，並以球員的身分贏下了兩次的全國冠軍：一次是1981年的AIAW女子籃球錦標賽，另一次便是取而代之的第一屆NCAA女子籃球錦標賽。Kim Mulkey球員時期更曾以美國女子籃球國家代表隊身分於1984年亮相於南京東路上的中華體育館，場均貢獻6.8分幫助球隊拿下第八屆威廉瓊斯盃的冠軍，隨後也順利替國家隊爭光拿下該年的洛杉磯奧運女籃金牌。而到了總教練生涯在與路易斯安那理工大學的第二年便與老虎隊拿下總冠軍，而後更在貝勒大學（Baylor）分別在2005、2012及2019也站上了NCAA賽場的頂點。



自1972年以來，Mulkey親眼見證了整個女性職業運動產業的急遽發展。隨著投入的人數逐年增長，女性運動賽事也終為現今常態。然而，當人們慶祝著《第9條》頒布五十周年時，女子體育也正面臨一個五十年前無法想像的全新挑戰：《第9條》將如何適用在跨性別運動員身上？
而目前跨性別運動員的適用與否之議題也在聯邦法與州立法對立間儼然成為一場激烈的拉鋸戰，二十個州已通過立法禁止跨性別學生參加與其性別而非生理身分相符之運動。如此的分歧也造成人們出現討論聲浪：關於誰能來決定其性別身分、性別是否優先決定以及管理監管機構又將如何裁決生理性別與性別認同之間區別之辨證？而《第9條》是否也能如1972年般適用於跨性別人士上？而立法機構則仍繼續通過法律以禁止跨性別運動員參加與其性別認同相對應的團隊運動賽事之中。

在一次媒體記者會中被問及曾作為年輕女性遭歧視的經驗是否影響她對於跨性別運動員所持之態度，Kim Mulkey則小心但坦率地表達自己的矛盾。

「我認為隨著時間推移，或許你會開始看到一個跨性別的聯盟或是組織出現，提供給這些運動員參與。」

「我對其中一群人很敏感，但對於另一群人也很過敏。」

Mulkey談到了在貝勒大學曾與當時體育管理階層主管問及關於如何應對跨性別運動員招募之政策。

「所以我想我當時便走在蠻前面了，當時有過一次的談話內容是關於『要是…』」
「但我始終沒有得到答案。但我自己非常清楚。」

「我還想讓你知道，我曾與跨性別人士有過交流，而他們認為自己不需要與生理上之女性競爭。所以，今天你問了，你是一個人你也想聽到來自各方的說法好去拼湊出一個你所站立場之故事。」


現為LSU的後衛Alexis Morris談到自己並不贊成跨性別運動員參加競技賽事。

「我支持任何使人們快樂的事情。如果人們出生便對自己的生理構造不適應，我百分之百支持你們的選擇。」

「我不認為跨性別人士應該參與進賽事。我認為他們需要一個獨立的聯盟。」

「當一名轉性成為女性的男性進到聯盟來與女性競爭，我認為這是不公平的。」

「因為終歸到底，始終是一名男性，也始終保持男性生理上的特徵。」


佛羅里達大西洋大學婦女、性別和性研究中心主任Nicole Morse說道，Morris的觀點是普遍論點，但並不全然地準確。

「作為一名性別學者，而非代表我所屬大學，這是不正確的。」Morse則在最近的採訪中說道：「醫學上可以徹底地轉型跨性別女性的生理機能，並且順性別的女性可以確實地在競爭中擊敗跨性別的女性。」

「男人總是比女人強壯的假設是一個社會上的神話現象，以致忽視了男女性間的多樣性及生物學上的現實，即是二元性行為本身就是一種社會上的神話，而部分則透過了對雙性人（包括跨性別運動）的暴力行為來應對。」

反對者認為，一個人出生時生物學上就應該已經永久決定了你的身份了：如果你出生時被指定為男性，就必須是一名男性；同樣地，若在出生時便指定了其女性身份，那就必須是女性。反對者更駁斥到關於個人自然性別選擇的想法。

南卡羅來納州州長Henry McMaster在近期簽署了一項禁止跨性別學生在公立學校和大學參加女子運動法案表達了自身立場的態度，他說：「我認為女孩應該扮演女孩、男孩則應該扮演男孩。我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做的。」而當代再被問及是否指生理上的男孩，McMaster則表示：「還有其他種類嗎？」
游泳、田徑和足球等運動不得不面對跨性別者等動態，尤其是在青少年族群。而女籃中特別是一級聯賽，較少需要面對跨性別議題。2010年，喬治華盛頓女子籃球隊成員Kye Allums則成為NCAA歷史上首位公開跨性別的學生運動員。

上個月，美國政府提出了一套全新的《第9條》規則，擴大了對於大學跨性別學生的保護措施。令LGBTQIA族群錯愕的是，政府並沒有明確地說明如何解決跨性別學生參與體育運動的問題。

三月份發布的關於1972年的《教育修正案第9條》的更新提案中——禁止所有聯邦資助的學校和學院基於性別上的歧視行為——將禁止基於性別認同和性取向對於學生歧視或騷擾。該提案也將面對保守的州立法機構一連串司法挑戰。

政府對於聯邦指導方針模稜兩可的態度，為各州立法機構正透過自己的限制措施打開大門。而《第9條》諷刺之處在於，跨性別的反對者正以捍衛性別女性身體自主權之名義，加諸《第9條》在跨性別運動員身上。

「我們現在體育界看到的是，讓生理順性女性與跨性別女性產生對立。」Morse說道。
關於此議題NCAA制定了新的指導方針，將於八月份全面實施。根據這項指導方針內容指出，NCAA的大學中跨性別運動員必須有定期的睪丸激素水平報告，並取決於其運動項目額外提供其他判定標準。

跨性別運動員參與比賽賽事的議題是複雜地，尚且仍在不斷發展，該法律旨在保護人們權利、敞開球員大門和創造職涯機會，但它最終是關於公平和包容。


參考改寫自《It’s Time for a Change to the NBA’s Charging Ru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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