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stworld:Season 3》─ 人類危機不可逆轉

《權力的游戲》第八季完結之後,HBO就有意把《西部世界》打造成新的旗艦劇。2年的等待之後,第三季終於和大家見面了。由於本劇世界觀巨集大製作精良,單是總結其中的配樂或者聖經隱喻就可以寫一篇長文,所以本文只以本劇最重要主題——自由意志為線索進行梳理和分析。


新的開始or已經爛尾?
隨著第八集的播出,《西部世界》第三季也走向了完結,之前也提過本劇應該至少還有3季,但是在漫長的等待之前,我們必須回答一個問題,這一季《西部世界》是本劇新的開端還是已經爛尾?下面先解析本集的劇情,然後對最關鍵的Caleb是否有自由意志展開討論,最後對全季做一下評價。

第8集的標題是危機理論Crisis Theory,通常是和馬克思經濟理論聯系在一起,這個危機理論非常復雜而且難以解釋。大結局用危機理論作為標題,更多想要表達的是人類危機不可逆轉的最終會到來,就像人類經濟行為的金融危機無法避免,這是人類活動必然要承受的代價和陣痛。


Serac用的Rehoboam系統,只是試圖延長人類末日危機的到達時刻,並沒有最終解決,用我們《無間道》的台詞來說,就是“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史上最弱“老大哥”下線了?!
本集劇情緊接著第7集結尾,Caleb拿到所羅門制定的策略,並發現了Dolores和Maeve的同歸於盡,於是他挖出了Dolores的控制單元,並找到了藏有host身體的地點,將其復活。注意這裡Caleb問了一個問題,也就是Dolores為什麼選擇自己來完成人類的革命。


兩人整裝待發,在雇傭兵的保護下,向Incite公司進發,但是在路上遇到了假Charlotte的阻擊,此時Serac的人馬趕到,Dolores讓Caleb先走,自己殿後。殺死一幫敵人之後,面對Maeve的再次阻攔,憑借鋼鐵之軀空手奪白刃的Dolores終於勝出,可惜還是被假Charlotte控住住了身體,隨即被Serac的人抓走。


另一邊Caleb在自己以前朋友的幫助下,成功潛入Incite公司,準備給Rehoboam系統上傳時同樣被抓。註意闖入這個掌控全球的公司多麼容易,除非是誘捕Caleb的圈套,否則無從解釋。

Serac此時已經將Dolores鏈接到了Rehoboam系統,掃描其記憶,以期找到密鑰。而Maeve在和Serac的對話中,察覺出他不過是超級AI Rehoboam的傀儡,只是在逐字逐句復述Rehoboam告訴他的話而已。


在刪掉Dolores最後的記憶之前,Maeve讀取了她的意識,終於明白所謂的計劃並不是消滅人類,而是推翻Rehoboam對人類命運的安排,讓人類自己決定之後的歷史走向。注意此處聯系兩個人之前的多輪對話,Maeve都表示除非她親自看到,否則不能相信Dolores的說辭,而此時看到真實想法的她終於相信了。

明白了一切的Maeve選擇背叛Serac,殺光了安保人員,並且Dolores已經將所羅門策略上傳給Rehoboam,系統最高權限者隨即變為Caleb,隨後系統被刪除。


此時揭曉了Dolores選擇Caleb的真相,原來很久之前,軍隊用host進行射擊訓練,當其他士兵想要對女host做不可描述的行為時,Caleb出面進行了阻止,所以Dolores認為他有自由意志,可以做出選擇,適合領導之後的人類。

其他幾條故事線,簡單說一下,方便下文分析。上集武藏要送的箱子原來是通過最後一個Dolores的分身——Lawrence送達的,Bernard收到後前往阿諾德妻子的家,明白了Dolores良苦用心之後,他發現進入虛擬世界的密鑰就在自己這手上,於是毅然決定進入那裡尋找世界末日後的答案。又是很久之後,已經滿身灰塵的他再次醒來,仿佛已經找到了答案。


William經歷了毫無存在感的太半季,最後來到假Charlotte處,發現其正在打造多個host身體,而且還出現了自己的替身,最後替身將其割喉殺死。注意因為Serac曾下令刪除host所有數據,但假Charlotte對其進行了備份,所以可以推測假Charlotte正在打造的host應該來自於這個備份數據。

第四季Dolores回歸的幾種可能形式,一是Rehoboam中是否還存有她的數據,是否可以復活。二是她的分身中Lawrence還活著,是否可以換成Dolores本尊的身體,完成重生。當然也不排除假Charlotte再複制一個自己的副本的可能性。而且要注意本集中,Dolores對Maeve說的一句話,“你們都是我的複製品”,因為她是第一個成功的有自主意識的host,後續所有的host都是在她的基礎上才有的。

本集開篇Dolores再次重復了她在第一季第一集開場所說的話,我選擇去看這個世界的美麗(I choose to see the beauty),當時這只是她代碼中的一句話,她只是機械的重複,但是經過覺醒,經過兩季的戰鬥,她真的看見了人類可能擁有的美好的未來,只要人類自己選擇正確的道路。所以她給了人類一次選擇的機會。


Caleb到底有沒有自由意志?
從大結局來看,本集或這說第三季全季的基石就是Caleb有自由意志,他和別的人類不一樣,他能做出真正的選擇,可以在推翻Rehoboam系統之後領導人類,那麼問題來了,他真的有自由意志嗎?

首先來看劇中給出的解釋,也就是上面劇情中提到的,當年Caleb救下了Dolores,使其免於不情願的“多人運動”。但這真的是自由意志的體現嗎?這個邏輯是說本來他也要參與“多人運動”但是最後善良戰勝了性欲嗎?難道不是更可能,Caleb本身就是一個正派的人,他當時的選擇完全符合他的一貫特點,而如果他一直善良,那麼此次的選擇顯然就是一以貫之的簡單機械重復,以後再遇到類似情況,他還是會加以阻止的。


自由意志應該是不受過往經驗影響的自主選擇,別人都選擇“多人運動”,你不參與,這只是你和其他人價值觀不同,並不是你有自由意志的證明。

同時更應該指出的是自Caleb這個人物出場以來,他就沒有做出過任何自主選擇,他當建築工人和接黑活是Rehoboam安排的,與Dolores的碰面和追隨無疑也是被安排的,再後來是聽從所羅門的策略一步一步走來的。而最後刪除Rehoboam的選擇難道不也是Dolores早就料到的?對於一個安排自己去死的超級AI,所有人都會選擇讓它“去死”吧?(因為如果這個動機沒有意義,那為什麼之前Dolores還要告訴他Rehoboam對他的所作所為呢?)


更不要提在採訪中,主創認為AI是可以進化的,可以自己改變的,而人類顯然不能改變自己的基因(至少現在不行),所以人類比AI更像AI,反而是AI更像人(指更像人類自認為的擁有自由意志的人類)。

而主創的這種想法也是和前兩季的主題相一致的,即人類沒有自由意志。更何況還用了黑衣人William這個角色以及兩季的大量戲份來說明這個問題。所謂的人只是10247行代碼而已。


可是大結局中Dolores卻說,自由意志是存在的,只是很難而已,這就讓整部劇的核心觀念很混亂。如果Caleb擁有自由意志,那麼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也擁有自由意志?那些被定義成局外人(outlier)的人是不是就是擁有自由意志的人群?而且為什麼有的人有自由意志,有的人沒有?這一系列的問題想不出在第四季如何得到完美的解釋。

整季評價8.5分
回到最根本的問題,《西部世界》本季是不是爛尾了?個人觀點來看,本季並不是像《權力的游戲》第八季一樣的史詩級爛尾,但是整體質量相較前兩季的嚴重下滑是可以肯定的。


主創們初衷應該是降低觀看門檻,以期吸引更多觀眾,於是第三季最顯著的一個特點就是完全放棄了對時間線的“玩弄”。第一季中運用了前後30年相似場景的混剪,成功的使觀眾認為只有一條時間線,第二季更是利用Bernard的混亂記憶,將時間線完全打碎。可是本季不但時間線只有一條,而且是正向連續的,只是偶爾有閃回解釋劇情而已,但是從目前反饋的數據來看,本劇放棄燒腦屬性,並沒有帶來觀眾的大幅增加。雖然因為疫情大家宅在家裡,網路觀看人數有所增加,但是電視直播的觀看人數實際上是在走低的。

然後是台詞水平的下降和打戲份額的增加。曾幾何時,台詞中的每句話都有的多重含義,引用莎士比亞更是日常操作,但是本季台詞理解起來完全沒有任何障礙。幾乎都是再為敘事服務,有深度的台詞屈指可數。而大幅增加的打鬥戲份,其實並沒有很出彩,兩個host打鬥並沒有與人類之間的打鬥有什麼區別。反而給人一種硬湊時長的感覺。一個本來是理念之爭的蘊含哲學思辨的劇集,變成了靠武力值大小一較高下的動作片。當然本季集數就只有8集,已經進行了縮減。


而且很多人物的故事線,充滿了打醬油的嫌疑,比如人類一方重要代表的William,到了第四集才出場不說,經過治療以後仿佛大徹大悟,結果千里迢迢走來只為被一刀割喉。

由於牽涉真實世界,拍攝難度本身確實很大,但是由於資金的不足,使得我們很少感覺到世界末日的危機感,即使Dolores放出大招,世界陷於徹底的混亂,我們能看到的也只是街頭很少的龍套演員的打砸搶而已。


當然由於演員演技在線,特別是Dolores和Maeve兩個角色的扮演者奉獻了精彩的表演。再加上整個故事基本可以自圓其說,雖然打敗一個高高在上的“計劃一切”的統治者,給人類以選擇的自由這個套路已經被用過了很多次,但是host(指Maeve)和人類(指Caleb)最後能聯手還是蠻新鮮的設定。

總的來說,《西部世界》第三季還是配得上8分以上評分的非常合格的美劇,雖然暴露出很多問題,但是筆者對第四季依然充滿期待,畢竟像《絕命毒師》一樣一季強於一季的劇集還是存在的。下一季可以猜測應該是Caleb帶領人類建設新家園的故事。而本季中的大反派Serac會否再次出現?Dolores以何種形式回歸?種種疑問也只能等到第四季揭曉了。


正片結束之後,第三季留了個大彩蛋
William逃脫之後去了迪洛斯迪拜總部,他自己也有一個計劃,就是拯救人類世界,顯然我們還不清楚他拯救世界的方法是什麼,但很快這似乎也沒什麼意義了。

William到了迪拜總部地下實驗室,Charlotte在那已經等候多時,並製造出host黑衣人William和William互掐。這裡我們也終於知道,我們心心念的William,基本確定就是人類了。


還記得第二季的彩蛋嗎,黑衣人William下到鍛造廠,接受Emily的心智基線面試,當時的黑衣人William,可能就是這個彩蛋出現的host黑衣人William。這裡我們也能看到擁有完整人類心智的host,被成功的研製了出來,而且接著黑衣人William手刃了人類William。好慘,人類William就這樣被領便當了嗎,不一定,因為影片沒拍到人類William徹底咽氣。

之後鏡頭轉向實驗室倉庫,有大量host正準備出爐,一場在Charlotte號召下的host對抗人類的大戰,一觸即發。有人會認為此時host William的心智是Dolores的,因為Charlotte當時順走了助理男Dolores的心智,但這個可能性比較小。


其一是當時黑衣人William可以說出和人類William同樣的話,說明host William的心智可能是全新的,再者助理男心智的Dolores,是聽從原版Dolores安排的,如果現在直接聽從叛變的Charlotte,這估計不太可能。

下一個彩蛋,是Bernard進入虛擬世界已經很長時間,從他在房間內身體積滿灰塵就看得出來,他醒來那一刻表情堅定,似乎有著一個大任務等著他去領導和執行。


筆者猜下一季的劇情結構,會和第二季很類似。

其中一條劇情線是Bernard在虛擬世界的經歷,帶領著觀眾去探索Dolores第二階段的計劃。另一條劇情線則放在現實,我們跟著Charlotte,Maeve他們的腳步,去看人類世界變成什麼模樣。再有一條劇情線可能介紹新角色,或者視角回到園區,畢竟6大園區還有一個沒有揭曉。


而且Dolores也應該大概率會回歸,不可能原版心智掛掉Dolores就不存在了,要知道Dolores還可以出現在虛擬世界,此外Dolores還有其他心智球,都可以隨時讓Dolores人設重新復活。



**圖片及影片採自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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