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還好的盛會】港下音樂 — 《Last Dance》和《約齊靈魂在墳墓開生日派對》

夜空懸掛,滿月有時,殘月有時。只佔一夕,只剩一分,只有一刻。

叩問內心,呼喚靈魂。當刻,毫無忌憚跳著那支舞,一面華麗,一面奇幻。

除了限期將至,改了在墓地舉行,這場盛會,那支舞蹈,其實一切也還好。

【黃粱一夢】

《Last Dance》

唱 / 曲:iii IrisLiu
詞:周耀輝
編 / 監:Perry Lau / iii IrisLiu


有一段時間 iii 沒有自己的新歌,相信她也久候多時。第一首便帶來色彩如此豐富的歌,無疑是有驚喜的。鋼琴彈奏起來很具 ragtime-based 的即興風,輕重拍具其規律;銅管和木管樂器間一唱一和,在歌曲中擔當了重要的角色,Bass 的彈奏亦無疑令歌曲更有律動感。Dance Band Style 的融合,同樣是 Big Band Jazz 其中一種主要的元素,也是歌曲點題之處。張力如此強的編曲下人聲不會被淹沒,也不會跟音樂對着幹,iii 唱到「大家」時,真的有舞台劇般呼喚和帶動現場觀眾的聯想(其他人唱的話大概顯得那句文字很違和)。兩者能跟融為一體的創作和演繹,才令這兩分半鐘的歌舞劇能精彩落幕。後段樂器間的演奏越見急促,直至鋼琴的 melodic line 再次彈奏,正是歌曲結束之時。

遺憾的是派對總帶來刹那的歡樂和無盡的失落,正如歌曲的 duration 般。這是真正的《雷公》延續,還是存在不可抗力?也許在這位置的我們不需要必然知道(不論歌的時長是創作慣性還是其他可控或不可控因素也無妨,反正不影響自己對歌曲的感覺),畢竟音樂上能做到如此成熟的 big band jazz ,本來就寥寥可數;而歌曲的時長配上這主題,不論如何也是相襯的。

曇花的花語未曾難聞也應該略知皮毛,因此才有曇花一現之意。人有執念,才沒有執念,有限的時間內,內心的不同顧慮也許不比眼前的舞伴重要。「曇花在親親我雙頰」,我想大概正是短暫的意念,而「預祝大家未到夠鐘不回家」的祝願,也是建基於人總有離開的時候。也許正因為短暫,更不想存在罣礙長留心中,捉緊那節拍跳最後一舞吧。至少時間到了,仍是沒有遺憾了吧。

【重生狂歡】

《約齊靈魂在墳墓開生日派對》

唱:柳應廷
曲:馮允謙
詞:周耀輝
編 / 監:王雙駿

Jer 的歌一向也是相對而言編曲感覺很宏大,具其空靈感。不過也有令人覺得太宏大,亦對此感覺開始慣以為常。結論而言,歌曲感覺仍是恢宏的,但這種極致的狂(不止是音域的部分),反倒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在他身上聽到的,也是自己對歌曲有所驚喜的地方。

28 條人聲 track ,在歌曲中絕對佔了很重要的角色。開首以哼唱 Chorus 的部分帶領樂迷進入其世界觀,Bridge 的哼唱和對唱的部分令歌曲的 tension 更強,成為了 Climax 的部分,加入以小調作定調,是名副其實的「怪異得很美好」。歌曲的 demo version 在機緣巧合下聽到,正好分享 demo 和面世版本的感覺分別如何。拋開完成度的部分,歐美感強烈的旋律,相比 demo 比較現代的美式搖滾,現在聽到的更類近古典一點的哥德搖滾。當然,編曲上仍充斥着王雙駿的元素,特別是歌中的 Bass 跟 Riser 的部分,亦有弦樂以相對而言次要的角色拉奏,甚至用上 mellotron 這種較有歷史感的合成器。樂器間互相附和,縈繞的 Classic 感更能突顯歌曲想要的怪異,歌曲小調的特性亦更鮮明。

先「呼喊月圓」並「叫喚靈魂」,後「呼喊靈魂」並「叫喚月圓」,從副歌的字句,顯然地能看出這是周耀輝筆下的創作。開首以副歌的第一句歌詞帶入夢中,主歌和 Pre Chorus 建構夢中人目睹的異象。到了副歌,在月圓之下,相約於這片夢中派對,很有畫面同時不乏深度的文字。「夢是夢」,「直也是曲」,人活於世上可能正是夢一場,那來「入夢」的概念?錯可以是對,對可以是錯,夢可有好壞之分?最重要的,也許還是叩問自己靈魂,並找到能連繫彼此的靈魂一起慶祝發夢,不管是夢中還是現實,不管多荒謬。

誠然,假音的處理仍有 compress 和斷層,導致聽起來轉音的位置仍然有不太順暢的感覺。不過,這些問題因歌曲所需的能量和陰暗而掩蓋到,整體上聽起來因為感覺能 match 到所以不會很突兀。然而,若 Jer 仍會繼續和團隊創作 falsetto 比例如此高的歌曲(或者是演繹上的選擇),而且更多變的話,人聲執行上仍須更好,仍有不少改善空間。當然,一方面音樂上的怪異能和演繹對得上,另一方面也希望聽到演繹上更直率,不用很多轉音卻不失爆發力的歌曲,就繼續看看如何了。

【假如我們什麼都不怕】

生命如夢,夢如人生;夢有好壞之分,但生命片刻便是夢,何來惡夢經?光與陰,好與壞,全憑心之所向。

世界可以坎坷,人們可以慶祝,一切如常。面對世界,仍願勇敢得自許,拼命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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