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手和心跳

對上一次與她牽手，是大半年前了，朋友C跟我說。那天他跟大伙兒說，最近回復單身。他的話令我和一眾朋友跌破眼鏡，就連不戴眼鏡的我也在尋找不知道是否屬於自己的眼鏡碎。後來，和他坐在車上，聽他說了接近兩個小時後，我明白到那場愛情，其實早就名存實亡。
我不是個愛情專家，但很堅信一些組合愛情的元素。其中比較重要的，是牽手。從來認為，會牽手的情人才是情人，兩個人走在一起卻不會牽手的，只能說是陌路人，哪怕平日如何愛得纏綿吻得瘋癲。不牽手的情人，感情路不平坦，不長久，也不心跳。

牽手其實沒有期限，由兩小無猜的十多歲，到相濡以沫的老伴，由走一段路去買早餐，到一起走過萬重山。早前一張古稀老人牽手過馬路的貼圖，在某社交網站贏得超過一萬個讚好，那不是貼文者刻意用來「呃Like」，而是那個長者牽手的畫面，由心打動冷淡如水的萬千網民。

朋友C說，前度是個很好很乖巧的情人，相處以來甚少吵架，卻在不知不覺間，兩個人不再牽手。我問他為什麼會這樣，他只是說兩個人沒有意欲，走在一時，靠得很近，也沒有牽手。我想說，作為男人的C，理應主動去捉實她的手，叫她倚着自己，不要放手。
可惜的是，C帶着無盡的憐憫及無奈，說不出那份無力。也許，感情來到淡如水時，那種自然不過的牽手動作，亦沒有力量去做。我聽他說了很多話後，開始明白為何沒有牽手，沒有挽留這段感情。沒有第三者，也沒有虐待狂，真的是感情淡得沒有味道，沒有漣漪，就那樣愈見疏離。

牽手對於女人來說也很重要，雖然有時夏天熱烘烘，牽手後很快就被手汗沾濕彼此的手掌。不過，如果真的很愛她，就不會介意，可能還可挑逗地說希望可以像弄濕手掌那樣把她弄濕，然後會被人狠狠甩開手，那只不過是趁機用紙巾抹去手汗，再次扣緊她的手。

朋友C結束了接近五年的愛情長跑，期間去了許多次旅行，也上載了無數張甜蜜合作照。還記得四年前我厚着臉皮辦的書會，他是牽着女友的手來支持的。當時我們二人也有要好的伴侶，只是四年後，命運卻異迴。

大約六年前，有一段時光常與朋友C一起，那時候我被前度甩了，他也正值單身。我們會去小西灣與另一個單身的朋友聚在一起，經常打通宵麻將，許多時候都在天未光時，由小西灣走路去柴灣，在那段二十分鐘的路程裡(我們不會牽手)，我很記得他說過，正在努力地追求一個女孩，那個她身世有點與別不同，從未經歷愛情，對愛情也缺乏信心。
C發揮他的愛情經驗，花了一段比較長的時間，才把她追到手，那時候，不知道他在牽她的手時，手心是否會冒汗。兩個人沒有走到最後，外人聽起來會覺得很奇怪，但卻沒資格去評論和分析。只能說，雙方注定不再牽手了，感情慢慢遠去，像手的距離那樣。只希望他和她的下一段感情，能夠彼此重拾牽手的心跳，不冒犯，彼此祝福。

許多拍拖多年，或者結婚數十年的伴侶，不知不覺間已不會牽手了，但他們一定會說不牽手沒什麼大不了，看死他/她也不會離我而去。

或者不會吧，對於我來說，堅持牽手，也許三十年後，還會找到那麼的一點心跳。

註:圖片取自互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