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與土匪

逛超市時被一樣產品吸引着，停下了腳步，拿起來看，發現這東西是一份預先醃製的雞扒。它並非普通雞扒，叫山賊汁雞扒。看到山賊與雞扒連上關係，我想起譚仔的土匪雞翼，原來這兩種以壞人組織命名的食物，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山賊汁與常見的黑椒或沙嗲汁不同，它是來自日本的一種醬汁，主要是黑胡椒、蒜蓉以及碎鹽混合，除了醃雞以外，也用作烹煮豬牛等肉類。在日本松本有著名的山賊燒，其實是用蒜蓉調味的炸雞，如韓式炸雞那樣酥脆，當中山賊的源頭有說是賣山賊燒的元祖店名就叫做山賊，日文的同音不同意產生的誤會，也有說法指可以像山賊一樣用手抓著豪放地吃炸雞。

不過，山賊汁與山賊燒未必源自同一出處，但以山賊作始的菜名，加上同樣以雞為先，就很容易聯想起土匪雞翼。原來，山賊與土匪在定義上略有不同。引經據典的話，山賊是指「據山立寨或出入山林的盜賊」，而土匪則指偷盜、搶劫平民、商旅或敲詐勒索、經營妓院、毒品等非法活動為生的地方武裝勢力，通常有強大地方勢力及武裝，甚至連官軍都沒有足夠力量取締，生於亂世。

一般而言，山賊只是個體戶或小組織，像地方的小嘍囉。土匪則是有系統的集團，甚至建立紀律，做到盜亦有道，專打大戶，對貧苦大眾多體恤，不打劫上京赴考的讀書人，而且不強姦婦女，歷代著名土匪多不勝數，有些甚至被描繪成好漢。
而山賊汁(燒)來自日本，土匪的代表作是雞翼，土匪雞翼在太平盛世時可在譚仔享用，但以前卻是一種土匪來襲的警號，話說以前湖南土匪打家劫舍， 搶去每戶的香草及香料，再將之全放在雞翼上烤，香氣撲鼻，幾里以外的人聞到就知土匪出沒了。

山賊和土匪互不干涉，也常被混為一談，而它們的關係在歷史及用詞上帶點曖昧，像不相伯仲中，伯是老大，仲是老二那樣。然而，當套用在食物後，卻讓人有了更多聯想，其中最明顯的是山賊燒是日本，土匪雞翼是中國，在某些人眼中，土匪永遠比山賊強大，但土匪的狼藉，早已蓋過了它的道義。

再拉近一點，日本一家製麵廠去年收購譚仔及三哥全線分店，在這層意義上，似乎山賊又凌駕在土匪之上，甚至有網誌寫過當土匪雞翼變成山賊手羽，這些想像與現實，都把山賊和土匪的關係閳釋得別具風味。

不停寫山賊燒和土匪雞翼，不知不覺間，原來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吃過土匪雞翼了，而曾經被我拿起拍照的山賊汁雞扒，被我原封不動地放回超市的凍櫃層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