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想
一年容易又書展,今年書展當然與別不同,在風雨飄搖的年代,出版的故事,那一筆櫻桃色的血痕,仿似在訴說着這年代的不公,卻無法抺走每一代人的對社會黑暗的陰霾,而書的意義,卻不只是字,更重要的是背後的故事。
很記得訂購書的過程裡,許多不怕吃虧的朋友拍肩膀支持,也不理會我是否騙子,二話不說就轉帳予我,即使遠至美國、澳洲及台灣的朋友,也千方百計利用科技轉帳,而這些海外的訂購,已然逐一寄出,有的船運,有的空郵,不管乘船或是搭飛機,希望這飄洋過海的十萬字,是一個值得看完的故事。
關於出書的想法,由初次的任性,到如今的隨性,都說得很天真,卻是還在踏步,基本上銷情也不會理想。三十多歲人的柴娃娃,其實一點兒也談不上可愛。反而更想寫一些現世代對出版的更替,也許能夠讓更多像我那樣有故事卻苦無出路的人,有一個參考。
出版社是獨立經營的小規模,小作者的幻想世界,通常投稿予大出版社是已讀不回的,這些年的經驗都告訴我,情況就如醜男向女神寫情書那樣,那種醜的程度根本令她連看的意欲也沒有,直接(找人)丟進垃圾筒內。然而,醜男尚且等待一個突然發達的機會,用金錢攻勢令美人低頭。小作者大概三十年後還是小作者,大出版社還是個不用顧忌,總有高質男人(富商)為她服役的女神。
不過,小型出版社的出現,令書界衍生一種再生文化。誠然,沒有獲得垂青的故事,在考量出版前,應要顧及樹的感受,也要明白堆填區不應吸納雪白的紙。若意念大於環保概念之時,那就進行一個自給自足的計劃,作者能夠支付部分成本,出版社也採納方案,就能水到渠成。
今年有許多新書都走這方向,好處是作者可統計每一本書的去處(因數量及讀者少),而在平衡紙張及環境成本後,把每一本書都盡量發到一個會看故事,然後可以傳閱開去的讀者身上。這種文化有利有弊,也許一時間市面充斥了很多「那是誰」的作者,但其實功力深厚,文章被轉發甚至印下來貼堂的人,也只是稱之為作者而已。
書展的首天,我就千方百計探究,有沒有人買我的書,結果發現知名的作者分享了他的情人卡,亦有一名訂購了書的朋友,告訴我在將軍澳看到有人拿着的我書經過,那意味着至少出售了兩本,很感恩。
小作者的想法就是很容易滿足,對上一次的作品,在整個書展期間,出售的書僅過三十本,而且每一本的購買人,都認識或曾接觸我,而今次的新書,至少有一個人完全不認識我了,希望的確如此,那是茫茫人海中的浪漫。
而那天的小小書會,坐在堅尼地城科士街行人路上,兩張木凳,一樽用冰袋保冷的櫻桃酒,前來的大部分朋友都有嚐一口。即使不飲酒的人也試了,味道是甘甜易入口的,希望故事也能有這種效果,起初難看,但看下去,卻如櫻桃酒那樣順喉易消化。
沒有太多期待,只期待會有更多人投入小型出版社的世界,讓小作者的讀者不只是為了還人情債,而是真金白銀購買故事後,看完故事再帶同新書夜遊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