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

對於他和他的故事，我在閱讀上是有障礙的。這些日子在看一本書，也是我第一次看這種題材，看得很慢很慢，她的文字不但有溫度，而且厲害得讓從不看這類故事的我把書都看完了，而且還在為其中一個他憂傷。一個台灣女生寫出九十年代的想像，九十年代的粵語流行曲，那種有點港式的台式寫法，不知道俘虜了多少個香港人。
(以下內容需確保自己滿18歲，雖然這書沒有包膠)

我對同志故事抗拒，是我曾經的一個親身經歷而造成的障礙，那年我闖進一間同志桑拿去做專題，算是一種偷偷採訪的方式，在那地方裡看到赤裸裸的男人，有人在暗角裡有所動作，雖然視覺上不太清楚，畫面卻在腦海裡，令我每次想起都頭痛，完全不想去接觸，而我這做法是應當被批評的，我也後悔自己做的事，事後深抱歉疚。他和他的世界，其實很艱難，比起任何一對他和她都艱難。

故事發生在台北，九十年代，起初我還以為是以香港作背景的，因她的寫法及筆觸就很香港。看程先生的角度出發的篇章，我很投入，他的家庭讓我感到悲傷，媽媽過世了，爸爸中風了，弟弟卻仍在學，作為哥哥的他背負了整個家庭，讓也是別人哥哥的我感受良深，有許多想法和做法，都身不由己。
程先生的愛情觀很簡單，喜歡就愛，或者叫喜歡就做愛，騎着機車去他家，在他家留下很多精液，那種描寫我沒有去構想，不會理解男人之間的愛，大概不會有男和女那種拖泥帶水，若有一方不忠就用拳頭解決，把對方打得慘痛，也許這就是那種方式。

九十年代，他和他去摩鐵(MOTEL)開房，我不知道如何想像，也許台灣會比較包容及進步，因依我所知，即使是現在，香港部分時鐘酒店或賓館，都不歡迎男人和男人進房，而女人和女人或者可以。這是社會的現實，也是社會的殘忍，如果那情節不是故事才有，那相信是許多他們的福祉。

我喜歡那種寫得很有溫度的文字，這是不如看完故事後，叫我一定要看一次學習，作者寫出的文字，是我無法寫出的層次。我無意去探討究竟香港還是台灣比較對同性戀開放或包容，有時候留在故事裡，會有更快樂的着墨，就如作者會把港產片融入故事裡一樣，讓人代入那個場景裡，儘量不想像那種交纏的畫面。

不過，我看到後半部分就變得慢了。慢的原因是，我無法理解程先生的感情世界，他身邊有一個超級漂亮可人的陳小姐，然而他們從不過電，陳小姐卻有着慘不忍睹的愛情悲劇及人生。我以為程先生被背叛後，會狠狠地與陳小姐做一次愛，一次也好，就如另一個他那樣，能夠讓女人懷孕。
然而，程先生的確無法與女人交歡，卻放任自己，去找一個有點變態的同志瘋狂交合，作者在沒有警告及鋪排下，利用她超級厲害的描寫技巧，把不唯美的場面描寫了，我看後有一晚都被那個「他用舌頭舔乾他全身汗水」的畫面不停在腦海縈迴，頭很痛，勾起當年那記闖進暗黑處的畫面，有一刻很想放棄看下去。

偏偏，她的文字卻又是那樣虐待人，特別又提到香港，提及演唱會門票。不知不覺看到後半部，高先生的讀白，有一些情節我覺得作者是看了《天若有情》而寫的，因為那最後的畫面很劉華，不是插班生甲那種動作，是那個哀傷得來又不失型格和瀟灑的結局。

作者似乎很想程先生去香港，卻又最終去不了。我的確看不透男人之間的愛情，那種愛恨分明，是否也是同志之間的大多數。細節不方便描述，但由一個女生寫的男男故事，總是加了一點柔情，兩個男人都是剛強的，並非一柔一剛那種組合，這樣的想像增添了一份佬味，正如她所寫，程先生在高先生房間留下最多的，不是笑聲或汗水，是精液。

那個結局，令人憂傷，也許要叨着煙，喝一杯烈酒，才把書關上。

P.S.這是關於台北的故事，書名就是《台北故事》，作者是台北人，的確是千千萬萬個台北人中的其中一個，她的筆名就是台北人。
在香港的任何人看到這篇而想看這書的話，歡迎向我借閱，相信作者也想更多香港人看這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