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權教師的鏡片


女兒正式上學的那天,收到一個來自郵局的短訊,一本訂購已久的書終於可以取了,那是關於一位教師的書,書名叫《逆權教師》。我送完女兒上學後就去了郵局取書,花了兩個晚上就把書看完了,書的用字及心路歷程都悅目,而最讓我深刻的,是作者那副特意在情人節去換,配有蔡司鏡片的眼鏡。

子俊老師是位通識科教師,當了八年教師,無論書內書外,都是個受學生歡迎的好老師。我沒有刻意去看關於他的新聞,只想從書裡了解他的心路歷程。甫打開書閱讀,就已欲罷不能,一直看到凌晨。第一個深刻的詞彙,是他用笑容狡獪又動人來形容一位女老師,這詞有狡滑的意味,未知這位女老師在真實環境中,是否也有那種姿態。也許那是初出茅廬的男教師對女同事的原始印象,不一定是負面,可能反映了男教師的可愛和青澀。

他以一個新人男教師的角度去描繪在女校任教的歷程,每個男人或多或少都有幻想過自己當一個女校男教師,若果在女校成為萬人迷,那教學工作會否成了一種附件?子俊老師在字裡行間也透露了,與年齡只相差五年的女同學,有種亦師亦友的感覺,他們曾經一起看電影,但避開那套有描寫師生戀的《惡之教典》。

我把個人經歷當作小說去看,從女生到男生與老師的連繫,從紙盒檸檬茶到豬柳蛋漢堡,他的愛好一點也不特別,有一點小說裡男主角的特質,行文用字也細膩流暢,讓我這個寫故事的人也看得津津有味。學校教師的歷程佔了書的大部分,每一段記載都真實動人,也深刻提出教育制度那種刻板及枯燥,而有心改革的年輕教師,卻被制度制肘,每間學校都有既定的框架。學校就是社會縮影,學生犯事了會由訓導組及學生老師共同選出的領導生執法,然而學校的執法人員有一定民意授權,這點比香港政府要強。

書中有一個化名平Sir的資深老師,看到這兒我不禁失笑。我大學時兼職補習有兩個稱號,有的學生會叫我林Sir(讀音是「諗Sir」),也有一個小二學生特意叫我做平Sir,連帶他媽媽也會這樣稱呼我,所以我看到這名字特別親切。當然,書裡的這位老師道出許多為師之道,兩名教師在喝着啤酒討論回應家長之道,那情景很有畫面。

要吸引男性讀者看文字,女學生的名字是缺一不可的。書中出現了幾個女生的名字,我大概最喜歡的是Amber。子俊老師筆下的她,勇敢而幽默,她說過「我大概是唯一一個上不了大學的學生,很想從這兒跳下去」。老師說道,這兒只是一樓,跳下去只會很痛而已,Amber就說:「那我上八樓」。

也因為Amber,子俊老師才在情人節那天,去了配一副新眼鏡。配眼鏡的過程,花了很多筆墨去形容,甚至那個溫文爾雅的店員,也在他筆下變得有畫面且浪漫,未知去眼鏡店會否也有女店員着客人試戴一下她正在戴的Hoya鏡片眼鏡。而子俊老師最終沒有選Hoya,是選了像Amber那樣較堅固的蔡司鏡片。

這副眼鏡,埋下了改變老師一生的一件事的伏線。

很多朋友都知道,這本書的誕生,是因為作者是去年六月十二日,在金鐘戰場上被打中右眼的通識科教師楊子俊。我不在這兒描繪下去,他喪失視力的比重,比起我想像的更難過,最撼動人心的事都在書末,希望能夠吸引到一個新朋友去購買這本用教師生涯換上的新書,再認真細味翻書去看這名好老師為通識科奉獻的一點一滴。

我和良臻(設計師)有一點點連繫,除了我透過山道出版社出版了《櫻桃》及《小綠女》外,良臻也是當初願意讓我透過萬元計劃出版小說的人,兩本書的出版也在風高浪急的過程中完成。記得編輯在去年六月十九日跟我說過,出版社的其中一個設計師在示威活動中受傷了,櫻桃的藍紙要稍遲才出到,盼我見諒。

我當時還祝福受傷同事盡快康復,而且他們也很快完成了工作,讓櫻桃趕及在書展中推出。再到今年三月,我突然想出版小綠女,冒昧再請教他們,他們一口答應了讓我沿用櫻桃的計劃,在短短一個月後已收到設計師的封面設計,那封面很漂亮,沒有櫻桃那時的十五十六。後來才知道,在一個月內完成封面設計的設計師,是良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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