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出牆┌


尚未有時間一步一步走走新的居住社區,往往只能走馬看花,甚或只能在駕車經過某段道路時,望出窗外看看風景。人面全非的時代,就連看一幀窗外風景的時間,都變得奢侈。古有紅杏出牆,是不風光之事。然而那天看見的是牆外滿是紅花,仿似告知世人,在有限的世界裡伸延出美麗,也得靠努力爭取才能夠出牆。

世界在變改,以往不愁衣食的香港人,如今變了活在當下,因為不知道我們會不會被某國化,看見上海人民的苦厄,阿Q一點去想,億萬富豪也得跟平民爭一條菜心和一塊麵包,在極權世界下,反而有一點公平。不想去想這種事情會否發生在香港,卻深深感受到,有人曾經頂住了巨大壓力,免香港於災劫,甚或淪亡,真正的淪亡。

那天我獨個兒出外,是為了買外賣給不如及自己。我走過皇后山邨對出的馬路,被一束束漂亮的紅亮吸引了,停下腳步來,細細地,呆滯地,看着這些伸出牆外的紅花。這種紅花長得很美,而且總有一種不願被禁在牆內的倔強。看每一株都要往牆外看,仿似告知世人,其實高牆並不代表什麼,只要希望找到陽光,外面的陽光會令花茁壯成長。

想起某地方也有紅花,每年夏季,都漂亮得讓人窒息。正如漂亮的女人那樣,要達到那種程度,也許在荒謬的口罩年代,才會有這種女人。窒息之意是時刻局促,再漂亮的女人被封在口罩下窒息了,即使眼神多美,輪廓多好看,也遠不及銳意攀出牆外的紅花。

那個長有紅花的地方,也是個世人不能理解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有一天會變回常態,那地方卻永遠都把人關在牆內,要欣賞紅花,只能用眼觀。要有公平而合理的待遇,恐怕要去到上海要與富人爭麵包的境地。我慨嘆那個荒謬世界的基因,已經逐步由牆內伸出牆外,而且最令人惋惜的是,世人都在接受,甚至成為幫兇,或者奴隸。

有些事情不想寫,也不能寫,卻又想透過文字帶出來。倒不如像牆下的小黃狗那樣,無論花怎樣美,太陽怎麼曬,風怎樣吹,牠都安然趴在地上慵懶的過度一個又一個世界與牠無關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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