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隧奇遇記

從柴灣駕車回家，要經過三條隧道。我以前常常不捨得使用的東隧，現在卻成了必然之選。從前會兜一個大圈去紅隧然後再走獅隧，我可以節省共17元的隧道費。比起紅隧，東隧的港島往九龍方向入口有一道弧度極佳的彎，那天我瀟灑過彎後，感覺車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
懷着輕愉的心情來到收費亭，我搖下車窗，拿着一張20元紙幣及5個一元硬幣，遞給收費員。當我抬頭一看，赫然發現眼前的收費員竟不是一貫的中年姨姨，而是一個恤了髮，即使戴着口罩仍然極好辨認的熟識面孔。我呆了般看了他超過5秒，然後他也看着我，我們彼此凝視了數秒，然後我首先叫了他的名字，他明顯也知道我認得他，示意我快點走，有事電話再聊。

我怎樣也猜不透，為何這個朋友會出現在收費亭中擔任一個收費員。我在想是不是經濟不好，他亦要兼職幫補生計，然而他應是個不愁衣食之人。若是為了興趣及體驗人生，我認為這也不失為有趣的事，因為每日駕車過海的人如星河，而當中亦必有明星名人，從收費員的角度去審視不同人，也是人生一種極佳體驗。

當我駕車回到家後，立時向他發了一記短訊，直接問他擔任收費員的原因。他也很直白告知，是為朋友頂工一個月，剛好做到中秋節就完結了，而我在中秋節前一日遇見他，也是一種緣份。而他告訴我，我也是唯一他認識的過路司機，當他看見我時，也嘖嘖稱奇。我以為他不想公開這事，原來卻不然，他與我分享更多有關收費員的趣事。
當收費員的最大收獲，大概是會遇見當司機的明星。他說服務過多位明星，有的甚至達到國際巨星的級數。他也做了一個小統計，原來付現金和以信用卡或八達通支付隧道費的人各佔約一半，我以為自從隧道收費可用電子支付後，大多數人會放棄現金。我就是個堅持只用現金支付的人，也許眷戀那停留的瞬間，也可透過支付現金來換取一些偶遇，甚至奇遇。

他告訴我，擔任收費員大約一個月以來，遇見過多個他認得的名人，當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吳彥祖。我以為吳彥祖目前在美國生活，原來他卻一直在香港，更會自己駕車經東隧過海。我問他，那麼吳彥祖過隧道時，是否會付現金，會否向收費員展示招牌微笑，是否有禮，會否駕車時也戴口罩等。

這個問題，他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我。期間他也分享了另一個名人過海的事，那人是蔡一智，不過就沒有詳述遇見過程。我還是好奇吳彥祖的付費方式，他給了我一個有點平淡的答案，原來並沒有近距離接觸，甚至沒有金錢交收的過程，看不見他的笑容，皆因他使用信用卡付隧道費。

做一個收費員原來殊不簡單，找續要快而準，在高峰期時更要分秒必爭，一旦慢了就會迎來不愉悅的嘴臉。在紛亂而繁忙的過海道路裡，原來停下來數秒，看清那個司機的臉，也是奢侈的事。而他說會發生很多怪事，諸如有人會不付車費徑自駛走，卻不知道自己已被海量鏡頭記錄在案，隧道公司會透過運輸署出信追討欠款及罰款，即使突然有100輛車不付費開走都好，收費員都不用上身。
聽他分享後，我亦很想做一次收費員，若能遇到漂亮的面孔，我想我會故意找續慢一點，甚至令她感不奈煩，令後車響咹催促，這樣或者可以讓她能夠在停車的數秒之間，對我留下深刻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