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撈月

俗語有云，沒有打過麻將，就等於沒有過農曆新年。麻將在新年活動中佔重要一席位，就如咖啡與奶那樣，也許有些人不用加奶，但大部分人會喜歡那種麻將碰撞聲，在麻將桌上爭強好勝的對話，而每當有人餬牌時，比起日常，新年時總會歡笑多於哀愁。而在我的通訊錄中，我們有一個十多年前建立的群組叫「海底撈月」，故名思義是因為有人完成了這個餬牌動作，也因太經典而一直留名。
可樂麻將得以第二年開動，那份紅與樂，的確讓人賞心悅目。海底撈月裡的成員也人面全非，從前我們住在村屋時，會間歇性約牌局，不為其他，只為打牌。我們可以瘋狂地由下午3時作戰到凌晨1時，在這些戰績裡，我最引以為傲的是成功餬了一局十三么，而海底撈月是我完成不止一次的創舉，甚至因次數過多及有點不可思議，而被朋友將群組改名作海底撈月。這個術語是指摸牌至最中一隻牌時，就是因這隻牌而自摸餬牌。

那天，群組裡的成員大部分都出席了，對比往時，如今竟然每一個成員都成為父或母，更帶同年幼子女出席。我們很不容易安頓了小孩們，就很快圍坐四方桌。有人數年後首次觸碰麻將，百般滋味在心頭。不如知道我喜歡打牌，這天要她也加入才僅夠4人開局，平時手氣比較差的她，那天卻是自摸一局清一色大殺四方的贏家，而座陣主場通場都會獲勝的我，這天卻輸了最多的錢，但也有成功餬牌及自摸。
從前的我們，着眼於奇牌及大局，3番起餬的牌局，若餬出3番而截了別人的大牌，會被報以噓聲。也許人大了，而且打牌的時間也極珍稀，各人都改變了策略，3番起餬就3番食餬算了。有朋友在打牌時，2歲的小女兒要找她，結果她抱着孩子在一起打牌，雖不鼓勵，但可以看得出，時光飛逝，很多事情都變得身不由己。

至於那個經常扮豬吃老虎，明明是爆番牌局要裝着3番小局的朋友，那天就全程沒有參與。皆因，他自從娶了一個外國妻子後，專心一意做好丈夫，以及升級為一個好爸爸。他的兒子有着強勁的外國血統，那雙眼及曲髮簡直不得了，我們都忍不住把眼光停留在他身上。可惜的是，靚仔都是高傲的，他不讓父母以外的其他人抱，我有次用玩具哄他偷偷搶抱了一下，立時就漲紅了臉。

每個成員都成家立室，而海底撈月算是成功再在麻將桌上重聚。只是，我們都不再年輕，也不再任意，我覺得能夠每年相聚一次，聽聽麻將碰撞的聲音，分享彼此的子女經，也是朋友之間的友誼及不能以牌局大小去衡量的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