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述一次小時候欺負別人的經過

我有曾經被人欺負（但也很少），講到欺負人還真的自懂事以來沒有過，我想也不是因為我很善良，只是我的良心比較強壯，做了壞事那種不安感不是說笑的……不過未懂事前倒是有一次。
到了現在我的記憶還頗深刻，那是還身在大陸時的事，應該在7歲或更早之前發生的，確實年齡已無從稽考。小時候的記憶都混作一團，只記得點滴零星，無法好好排列。

那是一個下午，我和附近的孩子聚在一起，我們從窗戶偷望一戶人家，然後對著那個小孩狂做鬼臉。那是個單親家庭，小孩好像有點問題，不知是學習遲緩、弱智還是聾啞人士，總之是能被分類為弱勢的人，會成為孩子欺負的對象多數是這樣的人。那位媽媽本來背對著我們，沒想到突然回頭，結果就看見我們對她孩子做的事，她氣得怒罵著我們追出來，我們當然作鳥獸散，但我想我是太小了吧，應該跑得很慢，就這樣被那位媽媽追上了。還記得她很大力地扭我的耳仔，不太記得有沒有流血，但真的超痛，超級痛，耳朵都火辣起來。整群孩子中只有我一個被抓，頓時覺得很委屈。

記憶來到這裡。
深刻的原因除了耳仔痛之外，更多是因為我覺得小孩真的是種很奇怪的生物，又或者只是我自己這麼奇怪吧。
我想講那時候我家偶爾也是被欺負的對象，因為窮。可是我卻會和欺負我家的小孩一起玩，然後還一起欺負其他的小孩，是現在的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做的事。當時也沒有被誰威逼利誘，就真的只是很自然而然發生的事。
那個時候完全沒有反思能力，也沒有好壞的價值觀或羞恥心這些東西，不知道是靠甚麼在行動，是本能嗎？
在讀中文/中史/文學常常會接觸一個問題，人是性本善還是性本惡？我都覺得人在最初的時候其實是張白紙吧，要是我在八歲時沒有來香港，我肯定不是現在的我。

有時我會想，除了極小數天生異品的人之外，大多數小孩的好壞必然和他身邊圍繞的人與事物有關。要是我一直留在姨姨家裡的話，我大概會成為女神偷吧。（詳情請參看〈我沒有分裂不是因為我夠堅強，而是多得身邊有你。〉）
所以請你努力成為一個好的大人，成為好的父母，好好保護孩子吧。
昨夜看了連登一個〈細個最深刻片段〉 的Post，內裡父母所做的事實在讓人憤怒，也替小孩感到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