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五斗米折腰的女朋友


朋友新交了一位女友,我問他喜歡她甚麼。
他其中一個原因是:「我好欣賞佢唔會為五斗米而折腰。」
我想那刻我的表情肯定很古怪,不然他不會一臉疑惑。
他:「我以為你都會欣賞?」
這刻輪到我迷惘。

為什麼朋友會對我有這樣的誤會?

距離他入閘我們分開的時間只有幾步,我只趕得及說一句:「我比較欣賞啲現實啲嘅人。」
後來我又再想了想,或許用「現實」也不太妥當,應該說我比較喜歡「踏實」的人。

「不為五斗米折腰」嗅著就是一股麻煩的味道。
如果今天我們就餓死了,你也不打算彎一彎你的腰嗎?
孤家寡人我倒是覺得你喜歡怎樣都可以,但要是生命中有其他人,你骨氣的代價便需要由其他人一起共同承擔。
當然,我也討厭見錢開眼或是樣樣以錢行先的人,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人生也太沒趣味了。可是我更怕蔑視金錢的人,因為這些人都不覺地自命高尚,彷彿為金錢庸碌的人都是不知生命何價,會錯過真正重要的東西。卻沒想過,有些人就是為了守護重要的人和事,才如此賣力地賺取金錢。

我不知道有沒有人以「不為五斗米折腰」自傲的同時,能夠同時欣賞或至少理解他人的選擇,但我選擇沒什麼事的話還是離這些人遠一點,免得彼此對大家都嗤之以鼻。

朋友對於我的誤解大概是緣於我選擇了「全職寫作」這條路。
但我想不以金錢為先與不為五斗米折腰中間其實還有很大的空間。好明顯,只要不做傷天害理、指鹿為馬的事,我這個人是有相當寬裕的商量餘地。因為我相信,世界上很少有不勞而獲的東西,包括世人常稱無私的親情。

很多事情,只是沒那麼公式地寫出交換條件,但世上所有事情都是有來有往,才能長久地健康發展下去。

所以呢,我比較喜歡踏實的人。
踏實地知道自己需要錢,所以用時間、夢想甚至尊嚴去換取;踏實地知道自己的實力和景況,所以在許可範圍內適度的任性。
這樣的人,令我安心。

因而我喜歡〈她與他的戀愛花期〉的男主角多過他的攝影師好友。男主角為了和女主角二人的生活,暫時放下插畫夢想去做個打工仔(雖然最後他一放就沒再拿起,那是他的定力和喜愛不足吧);攝影師卻推自己的女友去做陪酒女郎,為了繼續自己「攝影」事業……拜託這些人認清事實,有時也折一折你們的腰吧,不要令身邊的人過於辛苦。

昨夜又看到連登一個Post,內容是一個很窮的男生被逼(對方父母反對)要與中產的女生分開,他問自己該放手讓女生過更好的生活還是再嘗試力挽狂瀾?背景是那個男生現時三十多歲,低學歷,有穩定工作,但月薪只得萬多二萬元。每個人都可以擁有不同的看法和決定,可是有個留言我卻覺得很中肯,意思大概是:「個女仔唔嫌棄同你一齊捱係一回事,但冇人會鍾意捱,冇人會唔鍾意生活過得更好。奉勸樓主真係愛對方嘅話一係努力增值自己,一係放手。」

好想拍手掌。

拜託大家除了自己,也多想想身邊的人吧。
做不到的人,希望大家不要結識另一半。但如果你找到一個和你志趣相投的人,那真的是恭喜了,但千萬千萬不要生小朋友。
做窮人或自私撚的小朋友,一定會長成一個悲劇。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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