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 怪獸家點名
嘿!
再過幾天怪獸的家就要重新裝修了 在我們開心的聊著弄好了以後 要去怪獸家吃火鍋吵一吵怪獸媽媽的同時
我想 我們的心中的深處都在說著
啊,好捨不得呀...
尤其是那個比一個布丁還大一點的的練團室
那個我們從十幾歲就開始混了無數日夜的地方
那時候 我住在北投 瑪莎住在內湖
每次要混 要聊天 要討論一點音樂的時候
我們總是約在位在中心點的怪獸家
如果說到 擁擠的樂園 這個詞彙
我所有能想起的 必定是怪獸你家裡那個兩坪大的練團室
第一個屬於我們的練團室
為了能夠無限制的練團 怪獸你貢獻出你的房間
把四面牆都貼上厚厚的吸音棉
我們開著小小的車去買五十塊空心磚
結果整個後車廂 整個後座 前座的我的腿上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空心磚 跟沉甸甸的希望 都運到那個可憐的小房間裡
過了不久 當音樂在僅容迴身的空間裡局促的響起
我們好像吃到飽一樣興奮的開始練到飽
要不是學校還要上課的話
我們甚至還可以練到老
就向瑪同學說的 那是一個一轉身就會把貝斯的頭 頂到另一個人肚子的地方
結果那天的半夜
我們坐在地上聊得起勁 做了一個更擁擠的決定
石頭 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組團?
你打了一個電話給石頭
這位最新加入的的團員在半個小時後出現在更擁擠的樂園裡
從更遙遠的淡水殺過來
並且沒有忘記背著他藍色的電吉他
我想起小時候 我家裡的晚飯時間也總是新聞時間
我爸在看了新聞以後總是會語重心長的告訴我
結夥搶劫可是要判死刑的啊
於是 我總是會去想
搶劫不就是搶劫嗎
結夥的話就會更該死是嗎?
結夥
對我來說就變成了一個有點禁忌的事情
於是 帶著一點反叛的快感
我們總是結夥在半夜三更 關起簡陋的隔音門
更仔細的用破布塞好那底下的門縫
然就開始了我們午夜的練習
一直到天亮有人說不行了
再不去上課要真的要二一(退學)了
其他人也會下樓 目送這個也許是你我他任何一人的倒楣鬼 騎著車去上學
順便買一份蛋餅豆漿幫他慶祝一下
並且一臉賊笑的提醒他
下課後 怪獸家點名!
還記得剛開始練團的時候 我們總是練邦喬飛 槍與玫瑰合唱團的歌(好像世界上只有這兩個band)
每次要練一首新歌 總是千方百計的去找譜
把那些譜上面密密麻麻的數字
不斷的重複 不斷的練習 直到那些數字
變成手指的記憶 變成青春的聲音
在一片迷霧般的 搖滾喧鬧的背景裡
我們在偶爾的演出場合裡 以及在日常的愛情 學業 家庭的煩惱之中
總是很有默契的誰突襲 誰掩護 誰壯烈犧牲 誰拖回屍體 誰用魔法幫他加體力
誰把獲得的道具幫誰裝備上去 誰把經驗值慢慢的累積
誰開始把這些那些 用音樂拼裝成魔幻的攻擊武器
回想起來
除了我們背上背的是樂器不是武器之外 我們的確是結夥的一群搶匪了
在生命中開始搶下了一點夢想
在成長裡開始搶回了一點青春
在音樂的旅途中開始搶來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紀錄
深怕這一切是一場夢一樣的 這紀錄 我們總算把他寫成一本屬於我們的絕世密笈
改一句李宗盛大哥的歌詞「而決定容易,搞定太難...」
然後就這麼修修改改弄了三年
一開始很單純的 為了讓剛開始誤入歧途的 搞團的青年朋友
不用辛辛苦苦的去找邦喬飛槍與玫瑰的譜
沒想到後來又殷殷切切的加上怎麼找團員挑樂器 玩團怎麼玩的爽
陸續增加了好多的東西
又為了 讓練習的人能夠更簡單的列印出需要的樂譜
我們親愛的錄音室的夥伴跟團員們又花了兩年的時間
把所有的做好的格式通通都改掉 重新再來
龜毛如你們總是用錄音 宣傳的空檔一次一次的校對著
尤其是脫線的小冠佑(orz)這次也非常仔細的寫出他的部分(真是日出西山啊)
因為大家三年來的努力 隨書附上的光碟 不要忘了他的存在
現在只要一秒 一跟手指按下列印鍵
需要的樂譜就會從印表機裡面輕快的流洩出來
這本書終於完成了
感謝恩師李宗盛大哥 陳建良老爸
感謝苦主 苦命小乙 聶老大永真 倒楣鬼 張崇杰 黃士杰 石博元
感謝即將到櫃檯買下我們心血結晶的人(不知道會不會在看了這本書之後就開始誤入歧途了)
感謝辛苦的團員們 怪獸 瑪莎 石頭 冠佑
現在的我們
一起走過好多的地方 一起經歷好多的經歷
但是最終 我們都會記得夢 想開始的發源地
五個人擠著笑著的樂園 只有兩坪
在二零零五年的夏天的蟬聲裡
為什麼我的耳朵裡會不停的響起那一句
下課後 怪獸家點名!
2005 at taipei / ash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