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連奴的七宗罪

八戰八分,兩勝兩和四負,英超排名十六。
衛冕冠軍,羞恥嗎?
還好,這也不是英超史上衛冕冠軍最差的開局(九五至九六球季布力般流浪開局八場得七分),尚給車路士一塊小小的遮羞布。
球隊戰績差劣不只是單方面的責任,戰績與球會上上下下都環環相扣。球員生心理狀態、球員老化、更衣室氣氛、轉會政策、訓練方式、戰術……這一切都與戰績有關。車路士今季如此表現,與這些種種因素當然有關。
然而,藍獅主帥摩連奴(José Mourinho) 絕對責無旁貸。沒錯,就是那個“Special One”。
兩年前,在經歷過季中易帥的球季後,摩連奴強勢回歸車路士。回想摩帥第一次帶領車路士時,將球隊打造成鐵血戰士,締造英超兩連霸的佳績。當時的車路士球迷當然滿心歡喜,期待摩帥再次帶領車路士重返榮耀(誇張的是筆者眼看不少香港車路士球迷以「老豆」稱呼摩帥)。
兩季過去,英超冠軍也拿到了。然而,過往球迷大多都讚許摩連奴領軍之出色,今季車路士持續低迷的表現正好讓我們去觀察分析摩帥的不足之處。

1.封建排陣,缺乏輪換
摩連奴將上陣時間只擺於其正選十一人中,外國網站ibtimes形容為“Untouchable XI”,這從上季一四/一五球季的出場時間可知其誇張的分別。
以上兩圖清楚反映出,上季“Untouchable XI” 的落場時數足足是其他球員的五倍。雖說施治(Petr Cech) 是龍門競爭中不幸的犧牲者;古亞達度 (Juan Cuadrado) 、沙拿 (Mohamed Salah) 也有適應不到英超的徵象。然而,板凳上的球員是不是如此不濟?拉美利斯(Ramires) 與菲臘比.路易斯 (Filipe Luis) 早在巴西國家隊及馬體會証明自己的實力;舒賀爾尼 (Andre Schurrle) 是德軍世界杯的奇兵;雷米 (Loic Remy) 在車路士都保持著可觀的入球率。後備席上坐著世界級的球員,但摩帥卻沒有對他們投以他們應得的信心。

問題蔓延至今季,隨著泰利(John Terry) 的老化,蘇馬 (Kurt Zouma) 得到了更多的上陣機會,雷米亦因迪亞高.哥斯達的停賽及傷患而提升了他的出場時間。摩帥看似有心將問題解決,但長期正選的伊雲奴域 (Branislav Ivanovic) 及法比加斯 (Cesc Fabregas) 卻証實摩帥依舊封建。今季幾乎每次伊雲奴域上陣都會被對方左翼戲弄,根據London24報導,車路士今季於英超失的頭十球,七球於左面發動,其中六球伊雲奴域需要付上責任;至於法比加斯,上季頭半季極佳的表現經已消息得無影無蹤,今季英超上陣八場只錄得零入球一助攻。今季摩帥對他們蹩腳的表現視而不見,仍固執地將他們納入其“Untouchable XI” ,實在令人費解。

2.年青球員,鬱不得志
車路士的青訓雖然不如修咸頓等出色,但其青訓陣容於不同比賽依然有出色的表現。上季車路士的U18隊 (Academy Team) 就拿下了U18歐聯 (UEFA Youth League) 及U18足總杯 (FA Youth Cup) ;前季預備組 (U21隊) 則奪得了英格蘭U21超級足球聯賽冠軍 (Barclays U21 Premier League) 。縱使年青球員有優秀的表現,但又是不是代表他們能夠提拔至一隊,令他們於車路士有逐級而上的機會?
以上是今季車路士的外借球員名單,誇張的是藍軍今季外借了26名球員,比起其一隊陣容(25人) 還要多。從英格蘭到土耳其,由葡萄牙至荷蘭,各地聯賽都有藍獅外借球員的蹤跡。外借球員的作用為給予他們比賽經驗,從中可觀察到年青球員的表現。然而,在摩帥的管治之下,這些外借的年青球員又會不會有「上位」的機會?
今季車路士一隊陣容中,只得泰利及尼曼查.馬迪(Nemanja Matic) 為車路士的青訓產品 (馬迪更是從賓菲加回購) 。在摩帥保守排陣的大前提下,後備球員已經缺少機會上場,更加甭提年青球員。摩帥上任三季,可見只得今季的十九歲新星路夫斯·捷克(Ruben Lofus-Cheek) 於一隊有穩定的上陣機會。棄用青訓,只買已成名球員長遠對球會的發展是不健康的,長期外借年青球員看來只是對他們投閒置散的方法,摩帥於一隊不給予機會年青球員上陣更令他們於車路士看不到生機。

3.改造球員,埋沒天賦
摩連奴在第一次上任已經有改造球員的經驗。2005年荷蘭世青杯(FIFA World Youth Championship),當時尼日利亞爆冷奪得亞軍,僅次於有美斯(Lionel Messi)、阿古路(Sergio Aguero)在陣的阿根廷隊。尼日利亞隊進攻中場約翰.米基爾(John Obi Mikel) 被譽為潛力新星,其精準的傳球及不俗的視野令人對他充滿期望。於世青杯後,車路士以合共二千萬磅的轉會費,爭贏另一支英超球隊曼聯,成功簽下米基爾。
對於米基爾,摩連奴則有他自己計劃。摩帥沒有將米基爾擺至他熟悉的攻中位置,反而改造他成為一名防中,欲將他打造成另一位馬基列尼(Claude Makélélé)。然而,尼日利亞人速度慢的缺點則於此無限放大,而當時車路士的防中只需要顧好防務,防守後作出簡單的短傳。所以長此下去米基爾擅長的傳球及視野亦被消磨掉。我們現時看到那個動作遲緩、因長期沒有入球而被嘰笑的車路士防中,又是不是符合他當初的潛力與能力?
同樣是世青杯,於2011年哥倫比亞上演的決賽。巴西U20對陣葡萄牙U20,一名巴西年青攻中以他出色的表現震驚球壇。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74-vmWYcLI歷史性於世青杯決賽大演帽子戲法助巴西奪冠。奧斯卡(Oscar dos Santos Emboaba) 加盟摩帥麾下後,與米基爾同樣被安排做更多防務的工作。奧斯卡本身作為一名後上攻擊力強的進攻中場,現時因要兼顧防務而變成一名很「摩式」工兵型中場。在馬達離去後,巴西中場在組織攻勢時只能當簡單的駁腳,創造力欠奉。
另外,筆者原本認為摩帥將右閘艾斯比利古達改造成逆足左閘只是因當季艾殊利.高爾(Ashley Cole) 老化的暫緩之計,料想不到在買入菲臘比.路爾斯及拉曼.巴巴後依然重用他,這舉大大削弱了西班牙右閘的助攻能力;長遠下去,亦只會窒礙艾斯比利古達的發展。

4.棄用良材,大失名將
馬達(Juan Mata) 、迪布尼(Kevin de Bruyne) 、舒賀爾尼與菲臘比.路爾斯,以上都是現時球壇響噹噹的名將。他們亦曾經是藍軍的一份子,馬達更加是連續兩屆的車路士官方最佳球員。但在摩連奴上任後,他們都不獲重用。當初購買菲臘比.路爾斯是為了頂替離隊的艾殊利.高爾(Ashley Cole) ,然而摩帥寧願將艾斯比利古達(Cesar Azpilicueta) 改造為逆足左閘,都甚少給予機會菲臘比.路爾斯上陣。於英超上陣過僅僅九場(其中六場為後備入替) 後,菲臘比.路爾斯便匆匆回歸馬德里體育會。迪布尼及馬達分別因訓練態度及走動覆蓋面不夠而被摩帥棄用,但他們所帶給球隊的創造力,正正就是現時車路士所缺乏,而奧斯卡(Oscar)及韋利安(Willian) 這類工兵型攻中提供不到的。在法比加斯退化,失去其傳球靈感後,更令人懷念馬達於車路士陣中的一記記妙傳。
馬達及迪布尼離開車路士後亮麗的數據狠狠地摑了摩連奴一巴掌。

5.只守不攻,陣地戰弱
摩連奴的防守反擊的確是他所擅長的,這一點從他之前執教皇家馬德里及上季的車路士都清晰可見。但當對手將控球權放給車路士時,很多時候藍軍都沒有一種入球的方程式去將控球化作入球,單單只憑某幾位球員的個人能力去製造入球。
今季車路士在英超攻入的十二球中:三球為罰球、兩球為遠射、兩球為對方的烏龍球,一球為角球頭槌頂入。大部份的入球都不是來自固有的進攻戰術及具建設性的打法。
車路士的陣地戰只是純粹將足球送到敵方的半場,然後正前鋒作一些前場的入涉走位,然後期望中場球員(尤其是法比加斯) 輸送直線傳球。再不是就將球傳到邊路球員(如夏薩特、韋利安) 期望他們帶來精彩的突破。但一切隨著當今季夏薩特(Eden Hazard)、法比加斯及迪亞高.哥斯達表現大幅下滑時,車路士的進攻頓時乾涸。
藍獅陣中從來不乏優秀的進攻球員,但如果摩帥再不改變一下其進攻戰術,車路士的進攻依然會是如今季不穩定。當今季進攻不能補償因防線退化所失的球,英超的分數則缺堤般下跌。

6.剛愎自用,大罵隊醫
隨著球隊隊醫伊娃.卡里奧(Eva Carneiro) 的請辭,可見摩連奴於是次事件上未能夠妥善處理。事緣在八月英超車路士主場迎戰史雲斯,當時在古圖爾斯(Thibaut Courtois) 紅牌離場後,車路士僅剩十人應戰。戰至八十九分鐘時,比數為二比二,夏薩特受對方侵犯後面帶痛苦在地上。這時隊醫伊娃衝出去為夏薩特療傷,摩帥看到這情況就大動肝火,因為當時車路士的反擊中斷了,場上只剩九人作賽。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cq0sThI6wVQ賽後風波未息,「狂人」質疑伊娃當時的判斷,根據他的判斷,他認為當然夏薩特並沒有受太大的傷,指責隊醫當時衝出去治理阻礙了球隊贏球。最後摩帥就把伊娃停賽,未有隨隊出戰之後的賽事,再之後伊娃便向車路士辭職。
雖說是次事件可能牽涉到車路士背後的內部關係,但摩帥這次對隊醫的判斷而憤怒的行為絕對看得出他的自大。判斷一名球員需不需要治理為隊醫團隊的專業;當球員倒下而出場為其治理亦是隊醫的職責。既然自己的專業並不在此,「狂人」又何必自視過高,連隊醫在行的專業都去過問?失分事小,逼走為球隊服務多年的員工而令車路士的形象受損事大。剛愎自用的摩連奴,在這次事件完全得到了各界的噓聲。

7.言辭狂妄,開罪各界
「狂人」之稱號實在不是浪得虛名,回歸英超三年,早已為英國足總罰款及禁賽的常客。摩帥言辭針對的,來來去去無非三個對象:足總、球證,及對手。
於上季次循環賽和修咸頓一比一後,摩帥提出現時足壇正運行著「反車路士行動」(Anti-Chelsea Campaign) ,矛頭直指英國足總,最後當然被英格蘭足總罰款25,000歐羅;他亦多次質疑球証判決,上循環對陣修咸頓後,摩帥稱「球證懼怕對車路士作出判決」(afraid to give Chelsea decisions) ,質疑球證對車路士多次應得的十二碼視而不見,又落得被英格蘭足總罰款50,000歐羅及停賽一場的下場;摩帥亦有形容韋斯咸的踢法為「十九世紀足球」的往績。
有說「狂人」這樣口出狂言的做法為將球隊所有壓力都放在自己身上,這樣球員的壓力便會相對減少。然而,「狂人」無數對足總、球證,及對手的冷嘲熱諷,早令他在英國足壇臭名遠播。與球證的關係差劣,自不然在比賽上的得益會較少,形成惡性循環。雖說前曼聯領隊費格遜(Alex Ferguson) 都於賽後常常質疑球證的判決,但「費爵爺」在英國足壇的地位又豈是「狂人」能夠比擬?摩帥長此下去只會不斷分裂車路士與英格蘭足總,對球證與對手造成的不是壓力,而只是滋擾。

於摩連奴身上,有著一個奇怪的魔咒,就是他在一支球隊中,從來都待不過三年。今個球季正正就是摩連奴回歸車路士的第三個球季。開季僅八場,還有許多時間讓摩帥重新調整,令車路士重新出發。若果他依然固執,則很有可能逃不掉魔咒,第二次要和藍獅訣別。倘若現階段便定論他孰好孰壞,未免言之尚早。今個球季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們即管看看摩連奴與車路士是不思進取,繼續倒退;抑或茅塞頓開,破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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