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獸攻防戰
稍早比賽累積的疲憊，仍殘存在科南身上，人坐在電腦前，腳卻抖到連手都忍不住搖晃。
雖然這陣子常比賽，但像今天這樣激烈的卻是第一次，精神壓力影響著肉體，讓它能承受的運動量大大降低。
儘管如此，他仍舉著啞鈴，最近為了球賽，在金剛建議下，他努力讓自己臂膀上的小老鼠變成大老鼠，本來就沒什麼肉的腹部，也隱隱約約長出六塊肌，除了眼上那副粗框眼鏡沒變，曾經的宅男已漸行漸遠。
「叮叮叮叮~~」
拿起手機，看到一組不認識的號碼，朋友不多的他，皺起眉頭。
他對個人資料保護有潔癖，遇到什麼需要填資料的事情，多半會用另一隻手機，而現在響起的，則是給熟人朋友的電話，很少出現不認識的號碼。
「喟~~，光友您好。」
科南的制式回答。
「學弟你好，我是XXX。」
那個黑名單學長。
瞬間，科南四周的氣温驟降兩度。
「你好。」
有戲，科南笑了。
懶的問他電話打哪來，只要有心，不過小菜一碟。
想必對方有貨，是來做買賣的，機會難得，不趁機敲個竹槓，真對不起自己。
兩隻狐狸，互相算計著，等待對方露出馬腳。
第二回合開始。
「學弟，恭喜你們晉級。」
黃鼠狼想給雞拜年，不過狼拜的是什麼，科南要他重新認識。
「謝謝。」
沒一點親切感，對方有求於己，科南先拿個翹。
「誒…學弟晉級的感覺還不錯吧。」
學長嬉皮笑臉，完全不像是把科南狠狠耍過一遍的樣子。
他還想再來一次。
「學長，我現在有點忙。」
這人臉皮厚的像城牆，沒心情和他糾纏下去，如果對方再不拿些好貨出來，科南打算掛電話。
「學弟，我有政治系的完整資料，你有沒有需要？
黑名單學長笑笑，不愧是讓他吃過鱉的人，有點難搞，果然後生可畏。
政治系是他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
「約個地方，我看過「完整資料」再說。」
特意把「完整資料」這四個字加重語氣，言下之意就是資料如果講的是些屁，不要怪人不買帳。
即然要交易，鐵定要找行家來鑑定貨物，科南約了金剛，對方帶上廣電主將，也就是那個17號，四人約在一間連鎖咖啡店碰面。
科南點了焦糖瑪奇朵，需要動腦時他喜歡吃很甜的東西，房間最不缺的，就是甜食。
金剛也是咖啡，但他喜歡espresso，一飲而盡，提神省時。
黑名單學長選金萱，打開蓋子，從茶色、茶香、餘韻、最後在舌尖上回甘，細細的品嚐。
17號學長堅信他還會長高，所以他喝鮮奶茶。
四人找個不大顯眼的角落，坐定，明明是輕鬆場合，氣氛卻略顯凝重。
「有什麼，拿出來吧。」
科南笑笑，表情摻雜很多訊息，負面居多，其他人看不出來，但黑名單學長明白。
對方沒有回話，把電腦轉過來。
畫面聚焦在一對雙塔，高度大約都在190，兩人一高位一低位，搭配數門外線火炮，內外火力交錯，轟的對手暈頭轉向，滿頭是包。
「簡直是歐拉朱萬加上史陶德邁爾。」
金剛看了二分鐘之後，倒抽口涼氣，下了評語。
如果要他自己應付一定沒問題，不過要現在的義安或黑豬來處理，難上加難。
黑名單學長（老千）的剪接功力不是蓋的，把他們辛勞成果加值了不只一倍，他好整以暇的看著科南，等待有誠意的價碼。
科南不知道金剛說誰，但沒影響，已不動聲色的進入了談判模式。
好貨！
歐拉朱萬，世界上的中鋒，如果論技巧，他絕對是前三名，而支持他是第一的，也大有人在。
他最厲害的地方，是世稱迷蹤步的雙腳。如果經驗不夠，可能被他左搖右晃一下就被騙開，最狠的是，他還有中距離跳投，兩邊底線可都在射程裡面，黏的緊了容易被過，放的太鬆就投，是中鋒中的中鋒，人稱非洲天王。
而史陶德邁爾則是現役NBA尼克隊球員，人稱核彈頭，台灣習慣叫他阿罵。發跡於鳳凰城太陽隊，擅長擋切戰術，只要能在油漆區把球塞給他，單場拿個30分絕對沒有問題，射程以內線球員來說也不算短，是個強力攻擊型大前鋒。
「如何，學弟，這次沒白來吧。」
老千拿了手好牌，幾乎可以亮牌和你對幹，無愧於他的綽號。
這局…怎玩阿？
「學長這麼熱心，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學弟雖然不是很有本事，做的到的我絕對幫忙。」
心裡淡淡的嘆口氣，科南等著報價。
「你們班，有個大胸部的E瑤，和一個喜歡穿紅色高根鞋的馬子吧。」
看著兩頭色狼流下口水，金剛和科南滴下汗水。
小矮子製做的S大正妹全集，裡頭可沒包含自己同學，這點他向E瑤發過誓。
上次交手時他們有看過E瑤，會提到她並不讓人意外，可是連九尾這個不常來上課的人都知道，這就有點門道。
「有。」
手偷偷拉著金剛，小矮子怕正直的他轉身就走。
這不是因為科南比較沒良心，而是他喜歡謀定而後動。
「我們想認識認識。」
兩個狼狽為奸的學長，露出淫穢的笑容，他們拿出一個箱子，裡面滿滿的都是光碟，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可能會以為是A片。
這些光碟裡面，全部都是球賽，八支種子隊全部都在裡面，甚到包括今年新竄出的強權。
「學長，我回去問問。」
科南一時間有點混亂，紅色高根會不會動怒？E瑤會不會拐去賣？面對兩匹高深莫測的色狼，必需小心再小心。
「好，等你好消息。」
說完，兩個學長哼著小調，勾肩搭背的走了回去。
勝有勝算，敗有敗策，百戰不殆。
科南目送他們兩個的背影，束起中指，獻上最高敬意。
一小時後，班上男生除小花外，全坐在茶店裡，開作戰會議。
「這事關名節，我們一定要有個萬全之策，不然輸球事小，壞了咱們班男生的形象，甚到賠上E瑤，就得不償失了。」
科南躺在木製地板上，苦思對策。
其實大家也會擔心紅色高根，但擔心的不是她的貞操，而是她會不會動怒。
「E瑤的事情我已經想好了，我們找他來練球就行，他們可以來教球，大家認識認識，頂多約出來唱唱歌，追不到就是他們修行不夠，追到我也沒話說。」
科南三言兩語打發E瑤，小妮子很聽話，也很信任他，紅色高根對他來講才是難題。
這個難，不是難在兩個畜牲學長，而是難在紅色高根捉摸不定的脾氣，如果沒好好處理，稍有不慎，難保她不會帶幾個保時捷、法拉利、賓利車主過來，讓大夥兒享受一下被名車輾過的滋味兒。
所有人的雙眼，都轉向義安，臉皮嫩薄的高個兒差點沒鑽到桌子下。
這叫他該如何是好阿？這簡直與虎謀皮，義安沒這麼喜歡法拉利，何況只有車輪。
看了這高個兒的反應，大家瞭解義安的難處，決定先思考有沒有其它方案。
「直接把她家地址給那畜牲？」
這是金剛的想法，橫豎他們沒辦法對九尾做些什麼，反而比較擔心尾獸吞了兩個不長眼的學長。
「絕對不行，太危險了，如果他們被紅色高根捉住，你覺的那兩個王八蛋會不供出我們嗎？」
黑豬難得大動作反對，直到現在，他對從地獄來的九尾仍有無限懼怕。
「只怕那兩個色狼也不會滿意，畢竟他們兩個是來把妹的，不是來當偷窺狂。況且真要九尾地址，也不用找我們。」
科南道，這兩個學長有多大能耐，他略知一二。
「約去Pub吧。」
蕭灑靈光一閃。
他還記得剛開學時，九尾想要把自己帶去賣的情景，一刻也忘不了。
問世間，誰有能在紅色高根的主場裡戰勝她？也許有，但絕不是那兩個毛對九尾來說才新長毛的色狼。蕭灑這借刀殺人可凶了，磨刀還焠毒，怕他們不死還裝倒勾，肚破腸流還口肚白沫，保證就算醫龍在旁都無力回天。
「誰約？」
全部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全將眼落在義安身上。
任務內容簡單，高個卻冷汗直流。
向來只有狐妖大人來臨幸，現在顛倒過來，這…這…成何體統？
看著大家充滿期待、一扇扇水潤而飽滿的靈魂之窗，這髒活說什麼自己是躲不了。
「唉…。」
輕輕的嘆了口氣，好人難為。
新聞總算做了決定，學長們雖然無法先拿到好處，仍把片子先拿出來。畢竟能打到這裡的班級本來就少，還要有九尾和E瑤這種貨色，簡直是鳳毛麟角，為了讓這生意可以做的長久，值得冒點風險。
「安啦，樂咖你這麼高，手伸起來他就不會打球了。」
學長甲。
他人不錯，也喜歡打球，系隊的一員。
「你誰，你黑豬誒，我們三個人都推不動你，照自己的打法就好啦！」
學長乙。
新聞系籃隊長，身為萬年爛隊的頭頭，一直希望有天能盼得雲開見月明，這群小大一，正是他夢寐以求新血。
義安和黑豬臉垮了下來，坐在系辦電視前一語不發，學長的加油打氣，完全無法進入耳裡。
這什麼鬼？中鋒不就是應該在籃下攪和嗎，拉這麼遠投，你要後衛怎麼混日子？
義安其實沒資格說這話，畢竟他身為一個禁區球員，三分線卻是他的主要武器。
「你們不用怕，其實如果就論身體素質，我們班還蠻有優勢的。」
金剛試著給兩人做心理建設。
「樂咖有198，黑豬有厚度，你們兩個輸的只有技巧，如果純拚防守，還是大有可為。我們後場很強，可以彌補禁區弱勢。」
新聞教頭盡力用嘴縮短雙方的差距，可惜終究是講講。
「厚度？又不是比炸豬排比賽…我看還沒打完半場，我就被拖死了。」
這句話有氣無力。
黑豬有自知之明，體力問題上一場就被毫不留情的展現出來，想必打到十六強的有心人士全部都知道。
「你專心做苦工就好，其他的交給我。」
金剛有點無奈，差距明擺著，非短時間可以克服的。
「義安你籃板多搶幾個，防守要更積極點，要兇一點。」
高個兒清楚這是他少數能做的工作，防守還好，反正就高抬貴手，不住天龍國的多半會知難而退，住天龍國的也會三思而後行。籃板就有點麻煩，防守籃板自然是還好，但進攻籃板他多半連邊都摸不到，每場比賽下來，頂多不過二顆，對手比自己矮了個頭都搶成這德行了，何況只和自己差十幾公分。
而對於要兇一點這件事，大家都知道有說等於沒說，仍忍不住拿來講講。
無助的內線兩人組，一胖一瘦，一高一矮，想像那天被狂電的悲慘模樣。
「呵呵呵呵。」
黑名單學長，和他的拜把兄弟17號，兩人的笑聲從系辦外傳來。
儘管已成全系公敵，黑名單學長仍堅持風格，無視一雙雙帶有敵意的眼神，大搖大擺的走進系辦，一點低調也不肯，完全不怕被攆出系辦。原因無它，就是他有價值，且足以連城。
聽到如此猥瑣的笑聲，全系辦的人，心裡都問候著他家上下九代，亦即袓宗十八代。不得不承認，這兩隻畜牲很有本事，可惜全用在偷拐搶騙。其中最憤慨的是金剛，因為被偷拐搶騙的是他，這種有氣難出的感覺，他只在高一剛進球隊時才嚐過。
兩人進門，不待主人招呼，徑自把這兒當成自己家，隨手拉張椅子，拿出剛訂好的筆記本，丟到金剛面前，新聞教頭拾起，從手心傳來的温度顯示，它還是剛印的。
「這…是？」
金剛問道。
「看了就知道。」
黑名單學長似乎有點潔癖，從隨身側背包裡拿出了溼紙巾，擦阿擦的，好像和他的臉皮有仇一樣。不過想必他是不用擔心破相，畢竟那玩意兒的厚度直比城牆。
「二十四分，十八分」
「二十分，十五分」
「三十分，二十六分」
這三組數字是下一場對手的當家雙塔，去年最後三次比賽，上下半場的得分資料。數據顯示，他們上半場得分明顯勝過下半場。以兩人來說，他們的得分比例算很高，動不動就會佔一半以上，有時甚至八成，加上堅強的防守，一場贏個二十分不是問題。
上半場得分明顯比下半場高，有兩個原因，其一是他們大部分上半場就能定出勝負，下半場犯不著拚命。其二是他們的罰球有個特性，下半場的命中率會降兩成。不約而同，只要夠熟悉政治系的籃球，對手多選擇犯規策略，下半場拚命在雙塔身上犯規，雖然誠屬無奈，但或多或少能起作用，在實力接近時，甚至可以逆轉。
這個慘痛教訓，他們前年就嚐過，禍首不是別人，剛好就是眼前執教廣電系的黑名單學長，以及他的拜把兄弟17號。
可惜，新聞並不存在這種選項，去掉E瑤，可用之兵只剩七隻，還有兩個只能算是半男人，其中有一個心裡是男人，另外一個身體是男人。
往好處想，起碼他們罰球勉勉強強，關鍵時刻可以好好利用。
金剛這麼安慰著自己。
「歐拉朱萬，喜歡禁區半步外，右側四十五度角接球進攻。背對背單打的時候，往右轉跳投投，往左轉喜歡切入，提防假動作，務必讓他跳投出手，命中率會少大約一到兩成。正面單打記得他左右都會切，防守時不能跳，盡量給壓力就行。」
「史陶德邁爾，只需記得兩件事，一，引誘他多投中距離，他命中率時好時壞，壞的比較多。務必小心擋拆和跟進攻籃板，那是他最主要的取分方式，一旦他這樣子打開了會很難搞。」
真是到家的服務，金剛感嘆著，他一定要建議學校，網羅這兩個人，成立校隊籃球隊附屬情報部，一定會有它的功用。
手拿著這份資料，裡面鉅細糜遺的記載了這兩個人的習慣，還加了大量的圖片解說。
籃球打到現在，金剛第一次看到如此細緻的統計。
廣電主將，穿著一件白色背心，背後用紅色，寫了一個大大的「嫩」字，映在積弱不振的新聞系學長們眼裡，格外刺眼。
沒想到打個球也能細緻到這種程度，即便金剛這種從出生就抱著籃球跑的男人，也沒有想過。
「黑豬，你想守誰。」
新聞教頭攤開資料，到了要做決定時刻。
內線組看了資料，金剛還模擬他們的動作，現在兩人要各選一個，針對他們的習慣練習。
黑豬沒回答，接過資料，大約看了十五分，雙眼緊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幈氣凝神、沈思入定，宛如一尊莊嚴的神像，不怒自威。
這姿態感染了在場的義安和金剛，他們連呼吸都小心謹慎，就怕吵到這漢子。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對義安和金剛來說，宛如一世紀。
終於，黑豬睜開雙眼，金光暴射。
「還八天才比賽吧。」
神色堅毅，似乎下了什麼決心。
「是阿，怎麼?」
金剛問道。
「我要請假六天，那個什麼歐拉朱是我的。」
少了一個萬字，黑豬不認識NBA傳奇中鋒，只知道他很厲害。
儘管如此，口氣仍是不可置疑。
「嗯。」
雖然摸不著頭緒，金剛仍毫不考慮的答應了他的要求。
黑豬離開了系辦，背影宣誓著，要把嫩這個字，一點不剩的吃掉。
雖然這陣子常比賽，但像今天這樣激烈的卻是第一次，精神壓力影響著肉體，讓它能承受的運動量大大降低。
儘管如此，他仍舉著啞鈴，最近為了球賽，在金剛建議下，他努力讓自己臂膀上的小老鼠變成大老鼠，本來就沒什麼肉的腹部，也隱隱約約長出六塊肌，除了眼上那副粗框眼鏡沒變，曾經的宅男已漸行漸遠。
「叮叮叮叮~~」
拿起手機，看到一組不認識的號碼，朋友不多的他，皺起眉頭。
他對個人資料保護有潔癖，遇到什麼需要填資料的事情，多半會用另一隻手機，而現在響起的，則是給熟人朋友的電話，很少出現不認識的號碼。
「喟~~，光友您好。」
科南的制式回答。
「學弟你好，我是XXX。」
那個黑名單學長。
瞬間，科南四周的氣温驟降兩度。
「你好。」
有戲，科南笑了。
懶的問他電話打哪來，只要有心，不過小菜一碟。
想必對方有貨，是來做買賣的，機會難得，不趁機敲個竹槓，真對不起自己。
兩隻狐狸，互相算計著，等待對方露出馬腳。
第二回合開始。
「學弟，恭喜你們晉級。」
黃鼠狼想給雞拜年，不過狼拜的是什麼，科南要他重新認識。
「謝謝。」
沒一點親切感，對方有求於己，科南先拿個翹。
「誒…學弟晉級的感覺還不錯吧。」
學長嬉皮笑臉，完全不像是把科南狠狠耍過一遍的樣子。
他還想再來一次。
「學長，我現在有點忙。」
這人臉皮厚的像城牆，沒心情和他糾纏下去，如果對方再不拿些好貨出來，科南打算掛電話。
「學弟，我有政治系的完整資料，你有沒有需要？
黑名單學長笑笑，不愧是讓他吃過鱉的人，有點難搞，果然後生可畏。
政治系是他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
「約個地方，我看過「完整資料」再說。」
特意把「完整資料」這四個字加重語氣，言下之意就是資料如果講的是些屁，不要怪人不買帳。
即然要交易，鐵定要找行家來鑑定貨物，科南約了金剛，對方帶上廣電主將，也就是那個17號，四人約在一間連鎖咖啡店碰面。
科南點了焦糖瑪奇朵，需要動腦時他喜歡吃很甜的東西，房間最不缺的，就是甜食。
金剛也是咖啡，但他喜歡espresso，一飲而盡，提神省時。
黑名單學長選金萱，打開蓋子，從茶色、茶香、餘韻、最後在舌尖上回甘，細細的品嚐。
17號學長堅信他還會長高，所以他喝鮮奶茶。
四人找個不大顯眼的角落，坐定，明明是輕鬆場合，氣氛卻略顯凝重。
「有什麼，拿出來吧。」
科南笑笑，表情摻雜很多訊息，負面居多，其他人看不出來，但黑名單學長明白。
對方沒有回話，把電腦轉過來。
畫面聚焦在一對雙塔，高度大約都在190，兩人一高位一低位，搭配數門外線火炮，內外火力交錯，轟的對手暈頭轉向，滿頭是包。
「簡直是歐拉朱萬加上史陶德邁爾。」
金剛看了二分鐘之後，倒抽口涼氣，下了評語。
如果要他自己應付一定沒問題，不過要現在的義安或黑豬來處理，難上加難。
黑名單學長（老千）的剪接功力不是蓋的，把他們辛勞成果加值了不只一倍，他好整以暇的看著科南，等待有誠意的價碼。
科南不知道金剛說誰，但沒影響，已不動聲色的進入了談判模式。
好貨！
歐拉朱萬，世界上的中鋒，如果論技巧，他絕對是前三名，而支持他是第一的，也大有人在。
他最厲害的地方，是世稱迷蹤步的雙腳。如果經驗不夠，可能被他左搖右晃一下就被騙開，最狠的是，他還有中距離跳投，兩邊底線可都在射程裡面，黏的緊了容易被過，放的太鬆就投，是中鋒中的中鋒，人稱非洲天王。
而史陶德邁爾則是現役NBA尼克隊球員，人稱核彈頭，台灣習慣叫他阿罵。發跡於鳳凰城太陽隊，擅長擋切戰術，只要能在油漆區把球塞給他，單場拿個30分絕對沒有問題，射程以內線球員來說也不算短，是個強力攻擊型大前鋒。
「如何，學弟，這次沒白來吧。」
老千拿了手好牌，幾乎可以亮牌和你對幹，無愧於他的綽號。
這局…怎玩阿？
「學長這麼熱心，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學弟雖然不是很有本事，做的到的我絕對幫忙。」
心裡淡淡的嘆口氣，科南等著報價。
「你們班，有個大胸部的E瑤，和一個喜歡穿紅色高根鞋的馬子吧。」
看著兩頭色狼流下口水，金剛和科南滴下汗水。
小矮子製做的S大正妹全集，裡頭可沒包含自己同學，這點他向E瑤發過誓。
上次交手時他們有看過E瑤，會提到她並不讓人意外，可是連九尾這個不常來上課的人都知道，這就有點門道。
「有。」
手偷偷拉著金剛，小矮子怕正直的他轉身就走。
這不是因為科南比較沒良心，而是他喜歡謀定而後動。
「我們想認識認識。」
兩個狼狽為奸的學長，露出淫穢的笑容，他們拿出一個箱子，裡面滿滿的都是光碟，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可能會以為是A片。
這些光碟裡面，全部都是球賽，八支種子隊全部都在裡面，甚到包括今年新竄出的強權。
「學長，我回去問問。」
科南一時間有點混亂，紅色高根會不會動怒？E瑤會不會拐去賣？面對兩匹高深莫測的色狼，必需小心再小心。
「好，等你好消息。」
說完，兩個學長哼著小調，勾肩搭背的走了回去。
勝有勝算，敗有敗策，百戰不殆。
科南目送他們兩個的背影，束起中指，獻上最高敬意。
一小時後，班上男生除小花外，全坐在茶店裡，開作戰會議。
「這事關名節，我們一定要有個萬全之策，不然輸球事小，壞了咱們班男生的形象，甚到賠上E瑤，就得不償失了。」
科南躺在木製地板上，苦思對策。
其實大家也會擔心紅色高根，但擔心的不是她的貞操，而是她會不會動怒。
「E瑤的事情我已經想好了，我們找他來練球就行，他們可以來教球，大家認識認識，頂多約出來唱唱歌，追不到就是他們修行不夠，追到我也沒話說。」
科南三言兩語打發E瑤，小妮子很聽話，也很信任他，紅色高根對他來講才是難題。
這個難，不是難在兩個畜牲學長，而是難在紅色高根捉摸不定的脾氣，如果沒好好處理，稍有不慎，難保她不會帶幾個保時捷、法拉利、賓利車主過來，讓大夥兒享受一下被名車輾過的滋味兒。
所有人的雙眼，都轉向義安，臉皮嫩薄的高個兒差點沒鑽到桌子下。
這叫他該如何是好阿？這簡直與虎謀皮，義安沒這麼喜歡法拉利，何況只有車輪。
看了這高個兒的反應，大家瞭解義安的難處，決定先思考有沒有其它方案。
「直接把她家地址給那畜牲？」
這是金剛的想法，橫豎他們沒辦法對九尾做些什麼，反而比較擔心尾獸吞了兩個不長眼的學長。
「絕對不行，太危險了，如果他們被紅色高根捉住，你覺的那兩個王八蛋會不供出我們嗎？」
黑豬難得大動作反對，直到現在，他對從地獄來的九尾仍有無限懼怕。
「只怕那兩個色狼也不會滿意，畢竟他們兩個是來把妹的，不是來當偷窺狂。況且真要九尾地址，也不用找我們。」
科南道，這兩個學長有多大能耐，他略知一二。
「約去Pub吧。」
蕭灑靈光一閃。
他還記得剛開學時，九尾想要把自己帶去賣的情景，一刻也忘不了。
問世間，誰有能在紅色高根的主場裡戰勝她？也許有，但絕不是那兩個毛對九尾來說才新長毛的色狼。蕭灑這借刀殺人可凶了，磨刀還焠毒，怕他們不死還裝倒勾，肚破腸流還口肚白沫，保證就算醫龍在旁都無力回天。
「誰約？」
全部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全將眼落在義安身上。
任務內容簡單，高個卻冷汗直流。
向來只有狐妖大人來臨幸，現在顛倒過來，這…這…成何體統？
看著大家充滿期待、一扇扇水潤而飽滿的靈魂之窗，這髒活說什麼自己是躲不了。
「唉…。」
輕輕的嘆了口氣，好人難為。
新聞總算做了決定，學長們雖然無法先拿到好處，仍把片子先拿出來。畢竟能打到這裡的班級本來就少，還要有九尾和E瑤這種貨色，簡直是鳳毛麟角，為了讓這生意可以做的長久，值得冒點風險。
「安啦，樂咖你這麼高，手伸起來他就不會打球了。」
學長甲。
他人不錯，也喜歡打球，系隊的一員。
「你誰，你黑豬誒，我們三個人都推不動你，照自己的打法就好啦！」
學長乙。
新聞系籃隊長，身為萬年爛隊的頭頭，一直希望有天能盼得雲開見月明，這群小大一，正是他夢寐以求新血。
義安和黑豬臉垮了下來，坐在系辦電視前一語不發，學長的加油打氣，完全無法進入耳裡。
這什麼鬼？中鋒不就是應該在籃下攪和嗎，拉這麼遠投，你要後衛怎麼混日子？
義安其實沒資格說這話，畢竟他身為一個禁區球員，三分線卻是他的主要武器。
「你們不用怕，其實如果就論身體素質，我們班還蠻有優勢的。」
金剛試著給兩人做心理建設。
「樂咖有198，黑豬有厚度，你們兩個輸的只有技巧，如果純拚防守，還是大有可為。我們後場很強，可以彌補禁區弱勢。」
新聞教頭盡力用嘴縮短雙方的差距，可惜終究是講講。
「厚度？又不是比炸豬排比賽…我看還沒打完半場，我就被拖死了。」
這句話有氣無力。
黑豬有自知之明，體力問題上一場就被毫不留情的展現出來，想必打到十六強的有心人士全部都知道。
「你專心做苦工就好，其他的交給我。」
金剛有點無奈，差距明擺著，非短時間可以克服的。
「義安你籃板多搶幾個，防守要更積極點，要兇一點。」
高個兒清楚這是他少數能做的工作，防守還好，反正就高抬貴手，不住天龍國的多半會知難而退，住天龍國的也會三思而後行。籃板就有點麻煩，防守籃板自然是還好，但進攻籃板他多半連邊都摸不到，每場比賽下來，頂多不過二顆，對手比自己矮了個頭都搶成這德行了，何況只和自己差十幾公分。
而對於要兇一點這件事，大家都知道有說等於沒說，仍忍不住拿來講講。
無助的內線兩人組，一胖一瘦，一高一矮，想像那天被狂電的悲慘模樣。
「呵呵呵呵。」
黑名單學長，和他的拜把兄弟17號，兩人的笑聲從系辦外傳來。
儘管已成全系公敵，黑名單學長仍堅持風格，無視一雙雙帶有敵意的眼神，大搖大擺的走進系辦，一點低調也不肯，完全不怕被攆出系辦。原因無它，就是他有價值，且足以連城。
聽到如此猥瑣的笑聲，全系辦的人，心裡都問候著他家上下九代，亦即袓宗十八代。不得不承認，這兩隻畜牲很有本事，可惜全用在偷拐搶騙。其中最憤慨的是金剛，因為被偷拐搶騙的是他，這種有氣難出的感覺，他只在高一剛進球隊時才嚐過。
兩人進門，不待主人招呼，徑自把這兒當成自己家，隨手拉張椅子，拿出剛訂好的筆記本，丟到金剛面前，新聞教頭拾起，從手心傳來的温度顯示，它還是剛印的。
「這…是？」
金剛問道。
「看了就知道。」
黑名單學長似乎有點潔癖，從隨身側背包裡拿出了溼紙巾，擦阿擦的，好像和他的臉皮有仇一樣。不過想必他是不用擔心破相，畢竟那玩意兒的厚度直比城牆。
「二十四分，十八分」
「二十分，十五分」
「三十分，二十六分」
這三組數字是下一場對手的當家雙塔，去年最後三次比賽，上下半場的得分資料。數據顯示，他們上半場得分明顯勝過下半場。以兩人來說，他們的得分比例算很高，動不動就會佔一半以上，有時甚至八成，加上堅強的防守，一場贏個二十分不是問題。
上半場得分明顯比下半場高，有兩個原因，其一是他們大部分上半場就能定出勝負，下半場犯不著拚命。其二是他們的罰球有個特性，下半場的命中率會降兩成。不約而同，只要夠熟悉政治系的籃球，對手多選擇犯規策略，下半場拚命在雙塔身上犯規，雖然誠屬無奈，但或多或少能起作用，在實力接近時，甚至可以逆轉。
這個慘痛教訓，他們前年就嚐過，禍首不是別人，剛好就是眼前執教廣電系的黑名單學長，以及他的拜把兄弟17號。
可惜，新聞並不存在這種選項，去掉E瑤，可用之兵只剩七隻，還有兩個只能算是半男人，其中有一個心裡是男人，另外一個身體是男人。
往好處想，起碼他們罰球勉勉強強，關鍵時刻可以好好利用。
金剛這麼安慰著自己。
「歐拉朱萬，喜歡禁區半步外，右側四十五度角接球進攻。背對背單打的時候，往右轉跳投投，往左轉喜歡切入，提防假動作，務必讓他跳投出手，命中率會少大約一到兩成。正面單打記得他左右都會切，防守時不能跳，盡量給壓力就行。」
「史陶德邁爾，只需記得兩件事，一，引誘他多投中距離，他命中率時好時壞，壞的比較多。務必小心擋拆和跟進攻籃板，那是他最主要的取分方式，一旦他這樣子打開了會很難搞。」
真是到家的服務，金剛感嘆著，他一定要建議學校，網羅這兩個人，成立校隊籃球隊附屬情報部，一定會有它的功用。
手拿著這份資料，裡面鉅細糜遺的記載了這兩個人的習慣，還加了大量的圖片解說。
籃球打到現在，金剛第一次看到如此細緻的統計。
廣電主將，穿著一件白色背心，背後用紅色，寫了一個大大的「嫩」字，映在積弱不振的新聞系學長們眼裡，格外刺眼。
沒想到打個球也能細緻到這種程度，即便金剛這種從出生就抱著籃球跑的男人，也沒有想過。
「黑豬，你想守誰。」
新聞教頭攤開資料，到了要做決定時刻。
內線組看了資料，金剛還模擬他們的動作，現在兩人要各選一個，針對他們的習慣練習。
黑豬沒回答，接過資料，大約看了十五分，雙眼緊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幈氣凝神、沈思入定，宛如一尊莊嚴的神像，不怒自威。
這姿態感染了在場的義安和金剛，他們連呼吸都小心謹慎，就怕吵到這漢子。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對義安和金剛來說，宛如一世紀。
終於，黑豬睜開雙眼，金光暴射。
「還八天才比賽吧。」
神色堅毅，似乎下了什麼決心。
「是阿，怎麼?」
金剛問道。
「我要請假六天，那個什麼歐拉朱是我的。」
少了一個萬字，黑豬不認識NBA傳奇中鋒，只知道他很厲害。
儘管如此，口氣仍是不可置疑。
「嗯。」
雖然摸不著頭緒，金剛仍毫不考慮的答應了他的要求。
黑豬離開了系辦，背影宣誓著，要把嫩這個字，一點不剩的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