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年前的今天希素球場慘劇

有否想過一場萬眾期待的決賽最終會變成一場噩夢？35年前的今天，一場歐冠盃決賽終造成39人死亡及600人受傷的球場慘劇⋯⋯當時於決賽碰頭的兩支球隊分別為衛冕的英格蘭球隊利物浦及意大利的祖雲達斯。之前一屆賽事於決賽互射12碼擊敗意甲球隊羅馬而勇奪冠軍的利物浦，該季仍是由領隊法根執教，陣中擁有「國王」杜格利殊、威爾斯射手魯殊、門將高巴拿、後衛阿倫·漢臣等主力成員。利物浦於該季聯賽衛冕失敗，屈居於同市死敵愛華頓之下而只得亞軍，聯賽盃及足總盃又未能奪冠，連歐洲超霸盃及洲際盃亦一同失落，故歐冠盃已成球隊當時的最後希望，而球隊於極整個賽事中都發揮穩定，先後淘汰波蘭球隊列治、葡萄牙勁旅賓菲加、奧地利的維也納、希臘的彭拿典奈高斯等，得以晉身決賽。至於其對手祖雲達斯，由意大利名帥查柏東尼帶領，該季球隊於聯賽表現失準，只取得第6名，意大利盃亦於8強出局，只曾於歐洲超霸盃擊敗利物浦奪冠，今仗再遇紅軍，誓要再次打敗對手捧走歐冠盃。當時陣中擁有法國球星柏天尼、波蘭前鋒邦歷克、1982年世界盃神射手羅斯、世界盃冠軍成員達度利、施利亞、卡布連尼等球員，可見雙方實力相若。1985年5月29日，歐冠盃決賽於比利時布魯塞爾希素球場上演，比賽於晚上8時正展開，但當日中午時分，雙方球迷已於布魯塞爾市中心喝酒高歌慶祝，當時場面熱鬧，氣氛亦十分和平，明顯地雙方正熱切等待著決賽的開始。不過，當下午3時左右，有部份球迷去到希素球場附近，雙方發生了首次衝突；為了讓雙方球迷冷靜下來，主辦單位決定於開賽前3小時便讓球迷進場，但保安卻異常鬆懈，沒有工作人員檢查門票，有許多人不用出示門票便能夠進場，更有進了場的球迷把自己的門票遞到場外，讓場外本身沒有門票的人進場。不久後，球場已擠滿了人，場內的6萬名球迷等待著比賽展開，但愈接近開始時間，看臺上的氣氛愈見緊張，雙方球迷站得非常接近，僅以一道狹窄圍欄相隔著；到了開賽前一小時，一班於利物浦球迷區的醉酒英國流氓開始推撞圍欄，之後更踩塌了圍欄衝過去攻擊意大利球迷，有些更於看臺上縱火。這時意大利球迷眼見對方變本加厲，故紛紛於慌亂中逃往看臺的角落，但諷刺的是，場內的警察竟然只有無助的袖手旁觀，當中有幾百名球迷被壓於圍欄上，有部份球迷則成功逃到場上，有些則嘗試爬過高牆逃出場外，但大多人卻被壓在牆邊動彈不得，結果圍牆不勝負荷，整幅塌向祖雲達斯球迷區一邊，很多意大利球迷被埋在牆下，並被慌忙逃生的球迷踐踏而過。而鬧事的流氓球迷仍未罷休，而本能夠制止暴行的警察此刻卻不見蹤影，只有急救員迅速到達現場進行拯救工作；此時本應負責維持利物浦球迷區秩序的警察卻姍姍來遲，終把大批鬧事的流氓趕離滿目瘡痍的看臺，阻止這批人繼續施襲，並築起了人牆，以防止流氓進行破壞，球場亦因此逐漸恢復秩序。其實當時場內仍有很多球迷不知道那邊看臺有慘劇發生，當愈來愈多人得知剛發生了慘劇後，輪到祖雲達斯球迷嘗試鬧事，只有雙方職球員仍未知有人已遇難。根據當時的祖雲達斯後衛卡布連尼於多年後訪問中透露，準備開賽前突然有不少祖雲達斯球迷沒穿鞋子及衣衫不整且心驚膽戰的衝進球隊更衣室，職球員方知有大事發生，於是包括卡布連尼在內的一些球員前去看臺前安撫那些怒不可遏的球迷；只是球員的安撫只起到短暫作用，衝突依然繼續，祖雲達斯球迷與場內警察對峙，聲稱要為遭流氓殺害的朋友報仇，甚至有小部份誤闖祖雲達斯球迷區且不知情的利物浦球迷被無差別襲擊，但站在一旁的警察只是袖手旁觀。賽事並沒有因而腰斬，並經兩隊及歐洲足協的共識下決定繼續如常舉行，以防止發生進一步的衝突，球賽共延遲了一個半小時才開始，此時看臺上的流氓才開始冷靜下來。雖然賽事繼續進行，但明顯地雙方球員受到慘劇的影響下而變得無心戀戰，最終祖雲達斯憑柏天尼射入一記具爭議的12碼，以1-0擊敗利物浦而奪得賽事的冠軍。儘管祖雲達斯成功奪得歐冠盃冠軍，但沒有人為這隻獎盃而雀躍歡呼，因這場決賽竟奪走了39條生命，並造成600人受傷，故意大利人稱該獎盃為「死亡獎盃」。而利物浦無論球隊還是球迷於回國途中受盡辱罵，因為一班喪心病狂的流氓所作所為，令這支當時得令的英格蘭勁旅與39人喪命扯上關係，雖然利物浦因英格蘭足總為了舒緩歐洲足協的嚴峻處罰而先發制人，被無限期禁止參與歐洲賽事（後來禁令後來減至10年，最終為6年），但英格蘭球會卻因此被歐洲足協無限期禁止參加所有歐洲賽事（其後禁令縮減至5年，利物浦則被判禁賽多3年），令紅軍頓時成為整個英國甚至歐洲的過街老鼠，更讓整個城市蒙羞。發生如此大的慘劇，比利時政府當然極度關注，首相馬爾騰斯辭職，司法部長亦下台，並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以找出當日嚴重組織失誤的因由，調查結果指出，原本祖雲達斯球迷區位處球門後的O及N區，而利物浦球迷則是另一邊球門後的X及Y區，而位於Y區旁邊的Z區本是中立的比利時球迷區域，但一名貪污的比利時足協成員把Z區的門票賣予一間意大利旅行社，結果變成了意大利球迷與利物浦球迷只有一道薄薄的圍欄之隔；而一些利物浦球迷區的流氓覺得自己受到那些意大利球迷的挑釁，故推倒鐵欄並追打襲擊對方，造成慘劇。不少學者之後都以此慘劇作出研究，球場上的問題是其中一個主要因素；其實於比賽前，對賽雙方已要求更換場地，原因是希素球場雖於國內地位崇高，但場內場外設施殘舊不堪，但遭到歐洲足協的拒絕而維持於這個球場上進行決賽。發現球場的技術問題是禍根，而誘因反而是從上世紀70年代起便令歐洲各國聞風喪膽且大感頭痛的英國足球流氓，這些流氓通常經過醉酒後，便會顯得異常亢奮，只要認定對方為敵人，便會不惜一切要致對方於死地，結果造成嚴重傷亡。經過布魯塞爾警方及利物浦警方的合作下，比利時政府於1986年以引渡條例要求26名疑犯前往布魯塞爾受審，最終除了兩名疑犯留在英國受審外，其餘24人都被送往布魯塞爾，罪名是蓄意傷人導致他人死亡，結果14人被判刑，最長監禁3年，其餘12人則因證據不足而被判無罪釋放，但被法官怒斥必須為事件負上責任。而當日球場的警察嚴重失職，當時竟然僅有12名警察在場，其餘的都於場外候命，同時警方的無線電頻道調校錯誤，令增援部隊遲了很久才被召到場，而負責的警官馬希奧更是於比賽前一天才獲派接受此工作，但此前竟然沒有任何球場保安的經驗，結果這名警官被控嚴重失職，被判守行為9個月；至於涉嫌貪污的比利時足協主席羅辛斯則被判緩刑。之後，比利時檢察官認為刑期過輕並申請上訴，結果當中11人被加刑期至5年，兩人則維持原判，一人則獲判無罪釋放。獨立調查報告指出，除了門票出售有嚴重人為問題外，選擇於殘舊落後的希素球場舉行決賽更是重大錯誤，最終希素球場再沒有舉行決賽，而且於1995年拆卸重建，成為一個完全符合現代標準的球場，並改名為國王球場，且只留作國家隊專用。經過這次慘劇，令歐洲足協於球場上有了新規定，所有舉行歐洲賽的球場都只能有全座位的看臺，而且於選擇場地時亦慎重得多，於門票售賣上亦更為嚴格；而這次慘劇更被稱為「歐洲賽事中最黑暗的一小時」。誰可以知道自己有否下一秒？誰可以保證自己下一秒擁有多少？誰可以保證身邊的下一秒有否心跳？就算是自己也不知曉⋯⋯生命無常，還望大家好好珍惜眼前人，因為渺小的人類永遠不會知道及保證到有否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