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化與歐洲化的違和

對於未能全力跟進2019年非洲國家盃,寸咀哥感到十分抱歉。既然早前分身不暇,寸咀哥決定換個方法,用一篇文章跟大家分享對非洲足球的最新觀點,可是近日身體抱恙,影響了撰文進度。2019年非洲國家盃本身就是多事之秋,例如喀麥隆受內戰影響被非洲足協遞奪主辦資格,改由埃及補上,喀麥隆延至2021年才主辦賽事。同時,今屆決賽週席位增至24席,除有新面孔布隆迪、馬達加斯加與毛里坦尼亞外,坦桑尼亞闊別39年後重返決賽週,還有稀客如納米比亞與上屆初次入圍的畿內亞比紹,理論上視野更廣,觀賞價值更高。不過,賽前寸咀哥準備時覺得今屆形勢十分頭痛,到決賽週展開後繼續看得頭痛,除馬達加斯加在埃及第二大城市亞歷山大港四戰取得三勝一和佳績,爆冷殺入八強才被突尼西亞收伏外,其餘時間是混戰連場,最終每場平均只有1.96個入球,雖然跟2002年平均僅得1.5個入球相比是小巫見大巫,競賽水平較令人失望。非洲國家盃是舉辦頻率最密的國家級洲際足球賽事,目前是每兩年一度,有水平的球員很易成為「四朝元老」,像球迷熟悉的加納前鋒Asamoah Gyan 更是「七朝元老」,他們經驗豐富,理應帶動競賽水平不斷上升;可是,非洲足球的發展並非單純受到管治與財政問題拖累,非洲化與歐洲化的違和才是癥結所在。
既然提到Gyan,今次的評論就從加納開始。過去《寸咀足球組》Facebook 專頁提到Gyan 保持連續六屆非洲國家盃決賽週均有入球的佳績,大家還記得同期加納的成績嗎?這六屆賽事是指2008年、2010年、2012年、2013年、2015年及2017年決賽週,加納的成績是兩亞一季三殿;今屆決賽週Gyan 只曾兩度後備上陣,未有入球進帳,最終加納在十六強互射十二碼不敵突尼西亞出局。加納的四強紀錄與Gyan 的入球紀錄終止可能是巧合,惟領隊James Kwesi Appiah 排出的陣容幾乎是近屆最完整;Thomas Partey 已是非洲一流中場好手,錯過2015年及2017年決賽週的Kwadwo Asamoah 終於歸隊,前文《復辦國家B 隊?英格蘭C 隊的啟示》介紹的Andy Yiadom 正好解決加納二閘深度不足的問題,還有Jordan AyewJonathan Mensah、「六朝元老」André Ayew、「五朝元老」John Boye、「四朝元老」Mubarak Wakaso,以及分組賽勇戰受傷的翼鋒Christian Atsu,以至當起的Baba RahmanKasim Adams NuhuAfriyie Acquah。接戰下來,加納仍是非洲組織力最強的球隊之一,進攻意識旺盛,卻欠十拿九穩的殺著;那麼加納的戰術風格是非洲化抑或歐洲化?形式上比較歐洲化,骨子裏比較非洲化。加納不單是非洲英語系大國,傳統上是一方足球之霸,跟歐洲足球較早對接,球員普遍學習4-4-2陣式成長;該國亦是少數有歐洲球會願意成立衛星球會的非洲國家,就算紅牛集團麾下的加納紅牛早已結束,加納飛燕諾易名西非足球學院後仍在頂級聯賽角逐。早期願意到非洲執教國家隊的領隊多屬法國人或德國人,加納早已任用兩國教練人才之餘,也是較早起用東歐領隊;加納在2006年世界盃決賽週一鳴驚人,就是塞爾維亞裔領隊Ratomir Dujković 率兵;2010年世界盃決賽週幾乎殺入四強,是另一位塞爾維亞裔領隊Milovan Rajevac 調兵遣將的成果。加納在2014年世界盃決賽週黯然出局,以及今屆非洲國家盃功虧一簣,外界的矛頭指向領隊Appiah,最新消息是他剛避過一位憤怒球迷的襲擊,惟事件進一步反映支持者質疑Appiah 的領軍能力;傳聞加納足協不願支付違約金,任由Appiah 在今年底約滿後自動離隊,但加納需應付2020年非洲國家錦標賽(African Nations Championship)外圍賽(只限效力本土球會的球員參加),值得繼續沿用戰術能力一般的主帥嗎?老實說,加納曾經是Avram Grant 掌帥,他有能耐帶領球隊走向高度歐洲化方向。
在選擇歐洲化與非洲化的分岔路上,非洲英語系國家比較被動,一方面只有南非的經濟實力較強,另一方面區內局勢動盪的機會率不下於中西非的法語系國家,於是非洲英語系國家想有系統地發展足球頗有難度,實力較突出的球員能夠進軍南非超已經不錯。環顧今屆決賽週廿四隊大軍名單,南非超球員是第二大組成部分,佔參戰球員總數8.33%,南非大軍的本土聯賽成員總數甚至不及同時參戰的南非超外援,納米比亞與津巴布韋陣中主力多半是南非超的中流砥柱,這個聯賽對非洲足球的影響力不容忽視。南非同樣有歐洲球會願意成立衛星球會,可是球迷久仰大名的開普敦阿積士已經不成氣候,畢竟英式足球的影響力仍在。如果各位不善忘的話,應該記得南非主辦2010年世界盃,當時南非足協力邀巴西冠軍名帥Carlos Alberto Parreira 重掌帥印,可是球隊在決賽週表現粗疏;要求非洲球隊達到南美洲的水平實在苛刻,南非足協的野心未免太大,可是南非足球既有英式足球,又有非洲的奔放風情,更重要是抓不住紀律的要義,於是每場比賽的發展頗有各安天命的味道,這跟非洲足球的主流形象一脈相承。換個角度,南非重聘前英格蘭19歲以下國家隊領隊Stuart Baxter 領兵不失是個好決定,該隊在今屆十六強殺退埃及亦不是意外或巧合,關鍵是引導南非球員接受工兵型紀律足球委實不易;很少南非球員像 Dean Furman 般少年時已在車路士與格拉斯哥流浪受訓,經過多番洗禮後進化為戮力而盡責的防守中場,更多像Thulani Serero 一樣有「天才波」傾向。值得留意的是,Serero 在荷甲表現合格,但在國家隊是反面教材,據說此子甚至不想為Baxter 效勞,此等態度問題直接影響球隊的作戰氛圍;把南非跟鄰近國家如納米比亞、津巴布韋、烏干達、坦桑尼亞、肯雅、尼日利亞之流相比,絕大部分都有不同程度的風格與紀律問題,惟問題核心多屬資源不足或政局不穩致足球發展有限,踢法更流露「土炮」風味;當大家細看坦桑尼亞隊長Mbwana Samatta、肯雅隊長Victor Wanyama、津巴布韋隊長Knowledge Musona 等歐洲足球中堅分子為國效命的表現,往往踢得很為難,因為他們跟本土隊友的技術銜接越來越難。
同屬非洲英語系國家,尼日利亞足球又應該如何理解?「非洲鷹」的實力、成績與霸氣跟加納不遑多讓,足球人才庫甚至較對手更深厚,例如在歐洲與亞洲國家的非洲裔歸化球員中,尼日利亞球員的佔比遠遠拋離其他非洲國家。不過,尼日利亞的政治形勢更亂,足球制度與管理亦有明顯不足,該國變成空有足球人才,也引起一個長期的疑問:尼日利亞球員究竟為什麼而戰?寸咀哥自問見證了尼日利亞「黃金一代」的驚世表現,惟至今的結論是他們為快樂而戰。憑什麼斷定為快樂而戰影響成績?若說加納擊敗非洲對手也做不到十拿九穩,尼日利亞其實連五成勝算也沒有,只是體能優勢稍大、足球見識較多,就算瀟洒地為快樂而戰,在非洲戰線上仍有先失利、後追上的本錢。尼日利亞「黃金一代」是穩固的陣容班底,此後有長期的基本骨幹嗎?除了四五位國家隊常客外,其餘人選猶如「星期美點」,很難形成一個恒常體系,更遑論改良甚至精進踢法了。環顧尼日利亞歷任國家隊領隊,Philippe TroussierBora MilutinovićBerti VogtsLars Lagerbäck 絕非等閒外籍領隊,但他們面對這班奇才也是束手無策,唯一例外是率領黃金一代的荷蘭裔領隊Clemens Westerhof 及其副手Jo Bonfrère,後者帶領尼日利亞勇奪1996年阿特蘭大奧運足球金牌;反而,該隊在紅褲子出身的本土教練Shuaibu Amodu 以及「黃金一代」隊長Stephen Keshi 主政下成績不算差,兩位領隊各捧一次非洲國家盃。2015年6月,Keshi 與Amodu 在三日內接連逝世,震驚尼日利亞球壇;鑑於「黃金一代」其他成員接掌國家隊的成效不彰,尼日利亞足協輾轉找來德國裔領隊Gernot Rohr 上任。Westerhof 與Bonfrère 的荷蘭足球理念容許尼日利亞球員發揮所長,雖然人事問題仍在,但球員的戰意偏強。為何尼日利亞足協看中Rohr?某程度上,Rohr 的管理風格頗有Westerhof 的影子。表面上,Rohr 先後率領加蓬、尼日爾與布基納法索參加2012年、2013年與2015年非洲國家盃決賽週,球隊表現不算突出;實際上,這位右閘出身的德國人在波爾多發展接近廿年,踢而優則教,戰術理念揉合德國與法國風格,更重用在歐洲出生或青年時代已在歐洲接受正規訓練的球員,於是在2018年世界盃決賽週與2019年非洲國家盃決賽週上,球迷見證一支警覺性較高的尼日利亞。當然,Rohr 的調兵決定不時惹來批評,例如尼日利亞在今屆非洲國家盃分組賽爆冷不敵馬達加斯加,輿論焦點是為何Rohr 大改陣容。另一方面,經過兩項大賽後,尼日利亞已有Victor Moses、隊長John Obi Mikel 與應屆非洲國家盃神射手Odion Ighalo 宣佈退場,可是Rohr 在2019年4月明言不會乞求Moses 歸隊,看來領隊對重整軍紀充滿信心,帶領尼日利亞進一步走向歐洲化。
值得留意的是,馬達加斯加殺出血路的方式相當歐洲化。該隊可以跟西非法語系國家媲美嗎?今屆晉身決賽週的西非法語系國家計有塞內加爾、科特迪瓦、馬里、喀麥隆、畿內亞、剛果民主共和國與貝寧,它們跟馬達加斯加有歷史淵源,可是足球發展的差距比較明顯,特別是馬達加斯加經濟仍在貧窮線徘徊,至今仍無法組建職業足球聯賽;又如馬達加斯加誠聘法國裔領隊Nicolas Dupuis 主理國家隊,結果這位在法國執教超過廿年的主帥,還需兼任法丁球隊費路里領隊一職才能養妻活兒。法式足球戰術到底是東湊西拼,西非法語系國家的普遍演繹是快速行軍與力量較勁,中場爭奪激烈,Dupuis 指導的馬達加斯加其實大同小異,採取穩守突擊踢法頗有自知之明,爆冷殺入八強絕非偶然。不過,馬達加斯加在分組賽對畿內亞時及時止血,十六強對剛果民主共和國在法定時間力保和局,實際上也逃不過西非法語系國家足球對決的混戰困局,類似情況在法甲更是司空見慣;馬達加斯加球員在法國球壇佔比明顯較鄰國為少,初進非洲國家盃決賽週的表現卻令人喜出望外,究竟是成功燃點馬達加斯加足球的希望,抑或所謂希望不過是一剎那光輝?事實上,今屆馬達加斯加大軍的平均年齡是29.3歲,比賽經驗不缺;效力保甲班霸盧多格德斯的中場主力Anicet Abel 就是最接近大軍平均年齡的一員,而且長年參與歐聯及歐霸賽程,應付非洲國家盃決賽週絕不吃力,只是「拳怕少壯」的道理歷久常新,下屆非洲國家盃馬達加斯加敢說必入決賽週嗎?就算馬達加斯加的風格頗為歐洲化,也不敢如此豪言。該隊的情況就像今屆入圍決賽週的非洲葡語系國家安哥拉與畿內亞比紹一樣:歐洲足球的框架很明顯,但球員極需更高水平的磨練,同時跟歲月競賽。
至於其他西非法語系國家球隊,馬里在分組賽開局教訓毛里坦尼亞後,已經打回原形;剛果民主共和國雖然出了新一代球會級班霸馬辛比,但國家隊領隊Florent Ibengé 調用國內外精英五年,總計成績是裹足不前;科特迪瓦依然是非洲好球隊,把握能力相對突出,但踢法毫無新意,加上「黃金一代」全退後明顯群龍無首,必須盡快確立新核心,方有重新爭標的機會;至於應屆非洲國家盃亞軍塞內加爾,這一輩人才的個人實力不俗,領隊Aliou Cissé 亦是領具備領導能力的名宿,但球隊在關鍵時刻看表現依舊事倍功半。馬里、剛果民主共和國、科特迪瓦與塞內加爾代表不同程度歐洲化的足球,但他們各自遇上發展樽頸;近代馬里最受推崇的猛將就是Seydou Keita,其能耐在於有效平衡攻守與主導節奏,令平平無奇的馬里變得不一樣,同樣在薩爾斯堡紅牛成名的Diadie SamassékouAmadou Haidara 可以追及前輩的境界嗎?有可能但不容易。剛果民主共和國鋒線人才多的是,可是中後場缺乏有大局視野的人才,這幾年Ibengé 著力提攜Chancel Mbemba 成為中後場領袖,今屆決賽週演變成重派老將Youssouf Mulumbu 先發上陣,為什麼Ibengé 不情不願還要起用Mulumbu 鎮守中場?因為剛果民主共和國的足球人才分佈依然不平均。科特迪瓦陣中不乏身價高昂的當銳好手,為何大器晚成的防守中場Serey Dié 依然地位穩固?Dié 完成外借返回巴素利,常用的球衣號碼已經不獲保留,反而在國家隊的江湖地位未見動搖,科特迪瓦是否勇多於謀,其實心裏有數。勇多於謀的說法同樣適用於塞內加爾,寸咀哥不覺得Cissé 曾經針對性改善鋒線的把握力,今屆決賽週兩戰阿爾及利亞俱敗實屬情理兼備。這些西非法語系國家球隊能夠輕易在法國以至整個歐洲游說僑胞認祖歸宗在球壇載浮載沉的條件相當充裕,找對法國或比利時裔教練領兵往往有超水準演出;如果馬達加斯加跟他們打成均勢已經不錯,今屆同樣躋身淘汰賽的貝寧與畿內亞又如何?
對此,大家必須向法國裔領隊Michel Dussuyer 請教。2017年非洲國家盃決賽週,科特迪瓦衛冕失敗兼在分組賽出局,時任領隊Dussuyer 成為眾矢之的,最終引咎辭職。可是,他三度出任畿內亞領隊期間為球隊打好基礎;今屆決賽週再度執掌貝寧,竟能帶隊以法定時間不勝姿能殺入八強,只怪馬達加斯加打進八強的事實太震撼才被忽略。或許Dussuyer 的強項是執教黑馬球隊,因為科特迪瓦勇奪2006年非洲國家盃亞軍時,他就是時任領隊、已故法國名帥Henri Michel 的副手,當年亦是科特迪瓦「黃金一代」初露鋒芒、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之時。今日的畿內亞跟當年科特迪瓦冒起的背景相似,Dussuyer 第二度執教畿內亞時重點培育目前分別效力慕遜加柏的翼鋒Ibrahima Traoré 與歐塞爾的前鋒Mohamed Yattara,第三度執掌該隊則破格提拔初到法國發展的Naby Keïta 與前鋒François Kamano,四人加上2018年才入伍的防守中場Amadou DiawaraMady Camara,就是當前畿內亞中前場的最佳陣容。比利時裔領隊Paul Put 出掌畿內亞不是壞事,布基納法索出乎意料成為2013年非洲國家盃亞軍就是其執教生涯的傑作,加上畿內亞及時從意大利手上搶回Diawara,不單大幅提升中場實力,也符合Put 的穩健足球思念,從該隊在今屆賽事的控球比率與傳送成功率名列前茅可見一斑。可惜的是,外畀盛傳畿內亞球員對領隊投下不信任票,今屆十六強賽事缺少受傷的Keïta 下,該隊更被阿爾及利亞淘汰出局,Put 最終被問責撤職。據悉Dussuyer 跟貝寧足協的合約至2020年中完結,如果畿內亞足協伸出友誼之手,他應該牽手嗎?
貝寧縱有千萬人口,始終經濟不振,更遑論有系統培訓足球人才,甚至連遊說海外僑胞效力也是失敗居多,像前鋒Mickaël Poté 放棄代表科特迪瓦的例子已是難得一見,難怪Stéphane Sessègnon 在法國球壇踢出名堂後,十五年來一直在國家隊「單天保至尊」。Sessègnon、Poté 與主力中堅Khaled Adénon 分別是35歲、34歲與33歲,貝寧如何準備接班?柱躉式前鋒Rudy Gestede 表明重返貝寧的心跡,但他即將慶祝31歲生日,而且Dussuyer 更重用打法相近且更年輕的前鋒Steve Mounié,除非貝寧將計就計大打雙箭頭狂轟猛炸,否則Gestede 與Mounié 輪流上陣不可能放大效益。Dussuyer 也一直游說史特加進攻中場Daniel Didavi 為祖國效勞,期望此子可以從Sessègnon 手上接棒,至今仍不得要領。那邊廂,很多球迷密切注視Sessègnon 的遠房親戚Ryan SessegnonSteven Sessegnon,可是前者是英格蘭捧走2017年歐洲19歲以下國家盃的功臣,後者則是英格蘭奪得2017年世少盃的一員,這對孿生兄弟已不可能改投貝寧的懷抱;同樣道理,巴黎聖日耳門新星Colin Dagba 剛代表法國出戰2019年歐洲21歲以下國家盃,變相放棄未來代表貝寧的機會。目前貝寧僅餘的重點游說對象是法國小國腳Jules Koundé,這位中堅今夏以高價從波爾多轉投西維爾,由於從未在洲際賽事上陣,可以隨時認祖歸宗,但法國足協會輕易放人嗎?如果Dussuyer 游說Koundé 的任務失敗,就算他不可能無止境為貝寧扭轉乾坤,倒不如功成身退。
換個角度,西非法語系國家會在足球非洲化與歐洲化之間徘徊嗎?寸咀哥眼中的喀麥隆就有這種問題。喀麥隆是五屆非洲國家盃冠軍,也是2000年奧運足球金牌得主,好歹七度躋身世界盃決賽週,惟撇除1990年一屆的驚世演出外,其餘六屆都是嚇驚演出為主。如果尼日利亞是非洲足球的「大娛樂家」,喀麥隆就是演活喜怒哀樂的「性格巨星」,從喀麥隆總統Paul Biya 親自致電邀請傳奇前鋒Roger Milla 出山參加1990年世界盃決賽週,到2002年採用無袖球衣作賽的爭議,然後中場猛將Marc-Vivien Foé 於2003年洲際國家盃戰死沙場,以至連年發生的人事問題,還有足球教育發展停滯不前,喀麥隆足球的非洲化程度出奇地較鄰國為高。在國家隊領隊人選上,早年喀麥隆跟加納一樣重用東歐領隊,1980年代開始冒起,其中Radivoje Ognjanović 帶領球隊奪得1984年非洲國家盃,但鞏固霸業是法國名帥Claude Le Roy 的功勞,否則喀麥隆不可能在1986年非洲國家盃屈居亞軍,1988年捲土重來再度封王;至於1990年世界盃的神奇之旅,則多得祖籍土庫曼的前蘇聯領隊Valery Nepomnyashchy,當年他接替改投塞內加爾的Le Roy,需要克服語言問題才能有效傳達指令至眾球員。值得留意的是,Milla、Emmanuel KundéAndré Kana-BiyikFrançois Omam-Biyik 昆仲,以至三大門將Thomas N'KonoJoseph-Antoine BellJacques Songo'o,都是成年後才外闖法國發展,名符其實是土法足球成長,能夠適應與踢出Nepomnyashchy 要求的前蘇聯紀律足球,證明他們的決心夠強,喀麥隆足球後輩有這種決心嗎?Patrick M'BomaGeremiSamuel Eto'o、Foé 等都是公認的當代喀麥隆好手,他們都是為喀麥隆再添非洲國家盃冠軍殊榮的重臣,部分也為奪得奧運金牌付出汗水,可是未能在國際賽更上一層樓;如果今屆決賽週忽獲重召的門將Carlos Kameni 宣佈退出國際賽,這個喀麥隆球員世代將正式劃上句號。喀麥隆的後來者暫時有所不及,就算是捨德國而認祖歸宗的Eric Maxim Choupo-Moting,寸咀哥始終認為其實力還是遜前輩半籌,唯一例外可能是門將人選,當Kameni 勉強保住N'Kono、Bell 與Songo'o 的門將盛世,奠定非洲一線門將地位,表兄弟Fabrice OndoaAndré Onana 的新一代正選之爭其實極有瞄頭。喀麥隆不時出現像Ondoa 與Onana 一類表兄弟甚至兄弟同隊的情況,其實有利建立梯隊生態,關鍵是找對領隊指點球員迷津,這方面喀麥隆足協的表現就是不合格,國家隊易帥頻率偏高,國腳們更加無所適從,甚至最近一任領隊Clarence Seedorf 也是令人摸不坐頭腦的人選。Seedorf 的足球智慧很高,但他啟發後輩的能力一般,不過在今屆非洲國家盃決賽週上,踢法粗糙的喀麥隆竟然是賽事中控球比率及傳送成功率最高的球隊,這位荷蘭名宿的調教功夫原來不差,惟該隊衛冕失敗成為他被撤職的導火線。回看2017年非洲國家盃,喀麥隆成功突圍之道就是比利時裔領隊Hugo Broos 抓緊行軍紀律,Seedorf 在這個基礎上豐富細節是利多於弊,只怪喀麥隆足協沒有耐性等待收成,亦是球隊進一步邁向歐洲化的重大障礙。
經過今屆非洲國家盃的觀察,非洲足球最歐洲化的國家依然是北非阿拉伯語系國家,即是應屆盟主阿爾及利亞,以及三支晉身2018年世界盃決賽週的北非代表突尼西亞、摩洛哥與埃及;毛里坦尼亞在芸芸北非阿拉伯語系國家中一直負責陪跑。若問史上首次非洲的世界盃冠軍盟主,寸咀哥的注碼押在北非身上,有關議題將會另文探討,敬請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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